第25部分 (第1/4页)

“疯子!”何都司瘦长的身躯愤怒地颤抖起来:“给我抽,狠狠地抽!”

鞭子一下下地抽在我的身上,还未凝固的伤口又流出了新的鲜血。身上火辣辣地痛,我似乎又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璃儿,我的乖女儿,是娘亲害了你!”

娘亲!哦,是那个一直在我的梦中出现的妇人。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我,嘴里却哼唱着一支曲子。

“大人,他、、、好像又昏过去了!”迷迷糊糊中,我听见了一个小心翼翼地声音。

“再用冷水、、、咦!”那个何都司惊讶的声音:“她她、、、她是个女的!”

“大人。”有人走近了我,随即我又听到了另一个惊讶的声音:“她、、、确实是女的,大人,现在该怎么办?”

“女的又怎么样,在军营里,只有敌我,没有男女!”何都司阴测测的声音。

“那、、、还要继续用刑吗?”士兵试探的声音。

一刻的沉默,似乎是那个何都司正在考虑。接着,他吩咐道:“今夜,就到此为止罢。等到我报告参将大人之后,再由他、、、定夺吧!”

到此为止了吗?

那个声音犹如天籁,给我疲惫不堪的身躯注射了一支镇定剂,我僵硬的身躯柔软了起来。

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雨还在继续,不过似乎小了点。轻轻快快,淋淋沥沥的,犹如少女的脚步声。

我不想清醒,因为清醒之后就会强烈地感受到肉体上的疼痛。就这样,朦朦胧胧,恍恍惚惚的,多好哇!我能看见许多人,温柔的他,慈爱的李妈妈,柔弱的妇人,天真的子廷,还有、、、慈祥的婆婆。

婆婆的眼睛正静静地看着我,那里面,荡漾着泪花儿:“傻丫头,怎么那么倔呢,随便招认便罢了嘛!”

婆婆!我想叫她一声,无奈嗓子里冒了火,发不出声音来。

婆婆的手轻轻地抚过我的脸,带茧的指腹拂去了我脸上的血水,我听到了她哽咽的声音:“可怜的丫头!”

“大人,我要一些热水和一套干净的衣裳!”是婆婆的声音!

“可是、、、”有人在犹豫。

“求求您了!”婆婆在苦苦哀求。我很想对婆婆说,不要求他们,可我的嗓子好痛,根本说不出话,我只听见了自己低低的呻吟声。

“好、、、吧!”终于答应了。

我的衣服被人小心翼翼地脱下来了。似乎是怕牵扯到伤口,那人的动作是那么的轻柔。每当我呻吟出声,那人马上会停下来,然后既像是在安慰我,又像是在安慰她自己:“丫头,不痛,不痛!”

好不容易脱下了衣服,我听见了低低的哭泣声。接着有人拿了热毛巾,为我轻轻擦拭着身子。那热热的毛巾刺激着我的皮肤,我既痛又舒服。

“好了好了,丫头,好好睡一觉吧,醒来了,就没事了!”是婆婆的声音呀!

那声音安慰了我,我轻轻应了一声,竟然奇异地睡了过去。

军营

雨后的清晨,碧蓝的天空中漂浮着朵朵白云,那云儿把天空擦拭得更加明亮。

被暴风雨压弯了的花草伸着懒腰,宛如刚从睡梦中惊醒。依偎在花瓣、绿叶上的水珠,金光闪闪,犹如珍珠闪烁着光华。

长年积雪的龙门山迎着朝霞,披上瑰丽的丽装。而驻守在山脚的军营营帐,犹如一朵朵灰白色的蘑菇,晶莹动人。

龙门山积雪而化的是汉水,远远望去,那汉水如同一段白练,从山腰处倾泻而下至山脚,再缓缓地流经军营,穿过汉州城,往东而去。

初夏的汉水格外的清澄,然而由于它是积雪所化,山脚处的水温仍是很低。

一大清早,一群身着粗布衣裳的女人便来这山脚处的浅水区洗衣服。这群女人大部分是从附近村寨征集来为军队洗衣做饭的,当然,这其中也有一小部分是戴罪官员的家眷。

“李婆婆,你那干女儿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听说她前天晚上受了刑,还发了高烧,要不要紧?”这群人中,一个个子高大,看起来极为能干的中年妇人问着一个身着灰色衣裳,正在静静地捶打着衣服的老婆婆。老婆婆年约六十,她灰白的头发,清瘦的面颊,眼神冷静而又坚定。

听了中年妇人的话,老婆婆面现忧色,不过她仍是勉强冲着中年妇人笑道:“有劳张嫂挂心了,军医已经替她诊过了,等服了药应该没事了!”

叫张嫂的中年妇人叹了一口气:“你们这些大户人家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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