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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将其中的一碗递到了宋小山的手上。

“这，这咋好意思嘛，还吃这……”宋小山简直没想到，今天晚上还有这等待遇。平常这醪糟鸡蛋可都是来了贵客才会端来的东西呢。自己一个半大小子，从来没有想过做人家家里的贵客，今儿却得了这样的优待！

“别客气，这几天鸡下蛋多，我放了好多白糖在里面，快尝尝，看秦妈妈的手艺怎么样？莲藕，自己到厨房里去端哈，那一碗是给你慕然哥哥的。”

乔莲藕看到老妈那温柔和蔼样，回想起她在家境困难时的泼辣凶残样，不免感叹：女人，天下的女人只要生活安逸，生活无忧，有人疼，有人爱，有人为她遮风挡雨，她便会自然露出她天然的宽厚温暖的母性的。

有些女人变了，是生活的际遇让她变了，当她的头顶没有心爱的男人为她遮风挡雨的时候，她只得让自己变得强大，竖起一根根尖利的刺来，有时候会伤害到别人，其实也伤害到了自己。

吃了香甜可口的醪糟鸡蛋，宋小山想走了：“不如今天就到这里吧，耽误得太久了，影响你们家里休息的。”

“不影响，不影响，今天机会好，再教教我音标吧。”一晚上学几个字母的发音和写法，对乔莲藕来说也太小儿科了吧。今儿不把关键的音标学会，自己怎么往下看书呢？学了音标，便可以说是自己拼出来的，不学，人家就要想怎么学的那么快啊。乔莲藕想得挺周道，不想浪费太多的时间。

“那，好吧，只要你想学，我教就是喽……”

“就是，小山哥你继续教吧，我觉得这英语学起来好生有趣呢。”乔慕然也是兴致勃勃。

当人投入某件事情，专注于某件事物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看样子乔莲藕和乔慕然已经会音标了。

其间，秦瑛悄悄地将灯芯又拨亮了几次……

宋小山边教边感叹，唉，莲藕你和慕然真正儿是学习英语的天才呢！

乔莲藕当然只得暗笑了。

当几个家伙都觉得眼睛有些发花的时候，乔莲藕觉得今天应该打住了，便收拾了书本，送宋小山出来。

家里很安静，莲花和莲蓬应该已经睡下了。秦瑛点着灯，在堂屋里做针线，虽然是晚上，但是买东西的人还是挺多的。

这时候，院子里来了一个人，看样子也是买东西的。

“秦嫂子，买包烟！”那声音听上去吊儿郎当的，腔调不很正经，一下子引起了乔莲藕的注意。细一看，却是村子里的二流子名叫“炮灰”的！

“炮灰”长相猥琐，个子不高，精瘦，面色黄黑，三角眼，眼神色迷迷的，平常靠坑蒙拐骗搞几个烟钱，家里有一老父，父子关系极为恶劣，对老父不打即骂，老父一看到他便吓得直哆嗦，每每伤心处便呼天抢地涕泪俱下老天爷啊，我咋养了这么一个孽子啊！

乔莲藕之所以将他记得这么清楚，不仅仅是因为“炮灰”是村子里人见人恨人见人躲的瘟神，而是因为炮灰后来干的那些事情，那些事情让乔莲藕又恨又痛，恨不得马上将这不是人的玩意儿打死，方解心头之恨！

那些事儿……

乔莲藕的心忽然有一种针刺的感觉，一股钻心的痛涌上来……

第五十四章　愤怒和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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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藕，你咋啦？”

宋小山机敏，明显感觉到了此刻的乔莲藕与刚才的不一样了。刚才的乔莲藕是专注的，是聪颖的，是一学就会，让人刮目相看；现在的乔莲藕是沉默，是冷静，眼睛里偶尔射出来的光是仇恨的光芒，是痛恨，甚至可以说是狠毒了，这眼神，让宋小山好生陌生，一种不好的感觉蛇一样的缠烧到了身上，冰冷的感觉瞬间击中了自己。

“嗯，没什么。”乔莲藕从回忆中回到了现实里，对宋小山无事样地笑笑，继续看“炮灰”接下来干什么。

“秦嫂子，剩的钱拿几颗糖吧。”“炮火”熟练地撕开烟盒，抖出来一根叼在嘴里，用火柴点燃了，眯起眼来猛吸了一口，闭上眼睛享受了一阵子。

“哟，你给谁买糖呀？莫不是给你老爹买了回去吃？”秦瑛也知道这“炮灰”讨厌，但是并不怵他，平常见了也要说几句话。

“呸，我买了糖叫狗吃了也不会给那老不死的吃的！”“炮灰”吐出一口浓痰来，眼睛一斜，颇不在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