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部分 (第1/4页)

孔晟神色沉静,一字一顿地回答:“南八将军还是不要擅自做主,请回,就将我的原话禀报给张中丞即可。”

南霁云深吸了一口气,望向孔晟的目光中便多了一丝锋锐和凌厉:“孔县令,大敌当前,军营之内,律法森严,你即是朝廷命官,就当遵守朝廷法度。睢阳以中丞为首,中丞军令一出,你若有违抗,当军法从事!”

孔晟神色冷肃,冷笑起来:“孔某堂堂的天子门生、朝廷昭命宋城县令,还需要你一个陪戎副尉来教训吗?以下犯上,你可知朝廷法纪不可饶恕?!”

孔晟虽然欣赏南霁云这样的风骨名将,但事关他的权威,他不可能对南霁云的盛气凌人保持沉默。

南霁云倒吸了一口气。他没想到孔晟一个少年人竟然这样牙尖嘴利难对付,他本来想吓一吓孔晟,更没想到孔晟骨头之硬超乎他的想象,而孔晟据理力争的反戈一击,南霁云也不敢再多说半句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关官场等级尊卑,若是让孔晟再抓住话把儿,一顶以下犯上的帽子扣上,就算是张巡也难为他撑腰了。

南霁云脸色难看地扫了孔晟一眼,霍然转身,大步离去。

张巡自然是还没有退堂。他犹自与许远在堂上。主持着这场漫长的军政会议。同时还要等待南霁云这边的消息。

别看只是一支百余人的骑兵队,但是江北大军中的精锐,又是作为特种兵的陌刀骑兵,对于当今的睢阳来说,绝对是不容小觑的军事力量,张巡很重视。

南霁云大步流星进了大堂,抱拳躬身道:“回禀中丞,南八无能。有负中丞厚望!”

张巡脸色一变:“南八,到底怎么回事?细细说来。”

南霁云轻叹一声,原原本本将孔晟的话当众说出口来。他性格刚直不阿,没有夸大其词也没有杜撰半个字,只是复述孔晟的原话。

张巡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且不说,堂下站着的另外两员将领闻言暴怒起来,先后跳了出来。

雷万春的助手、步兵营副统领张魁(军阶同样是陪戎副尉)冷笑着拱手道:“中丞,这小厮太过狂妄,竟敢违抗中丞的军令!且容末将带人过去,将他拿下治罪!”

南霁云的助手、骑兵营副统领李丁也出班怒道:“一个小小的黄口孺子。竟敢如此放肆,违抗军令。罪不容诛!”

雷万春肃立在一侧,眉梢一挑,却还是低头顺眼,没有开口说什么。这张魁是张巡的本家堂侄,同为张巡的心腹,但人家终归还是亲戚,自然就有几分无形的亲疏远近这不消说。

睢阳太守许远端坐在堂上,虽然面不改色心不跳,没有任何的神色异样,心里却微微有些不舒服。

张巡手下这些武将其实原本都是品阶很低的基层军事头目,被张巡临战选拔起用,暂时还没有朝廷的昭命封赐。

这批人能征善战,对朝廷的忠诚度、追随张巡誓死保卫睢阳的决心,都没有问题,但就是狂悖无礼粗鲁放纵,越来越居功自傲没有礼仪法度。

就以今天为例来说,孔晟是堂堂的朝廷命官,岂能是他们这些低阶军官所能肆意非议讨论的?还口口声声要将孔晟抓起来治罪,当真是狂悖到了一定的程度!即便孔晟真的有罪,也需上报朝廷由朝廷来议罪,何曾能轮到他们这些人?

但许远也无可奈何。目前正是用人之际,他不可能傻到去直接与这群莽夫对抗,睢阳已经是张巡这些人的天下,他这个太守就是个可有可无的摆设罢了。

如果说一开始许远为了顾全大局,自觉能力不及张巡,自愿将睢阳大权拱手相让的话,那么说现在,变成了睢阳城中可有可无的存在之后,许远的心态又有了些许的变化。说不生气、不郁闷、不抱怨、不后悔,那是假的。

许远扭头暗暗扫了张巡一眼。

对于张巡,他自问还是有些了解的。此人刚正耿直,早年若不是因为性格原因,不肯攀附权贵,早就升迁为更高品阶的京官了。可不管他性格如何,作为文士出身的官员,许远相信张巡还有基本的政治涵养和礼仪风范。

果然,张巡浓眉一挺,猛然一拍桌案,沉声道:“好了,尔等不要胡言乱语!孔县令是朝廷命官,岂能随意捉拿治罪?南八,你去把他请来,我当面与他说道说道这事!”

张魁脖子一扭,气呼呼地退下。

南霁云抱拳躬身,再次领命而出。不多时,他就引着孔晟入得大堂。

孔晟若无其事地进了大厅,向堂上的张巡和许远行礼道:“下官孔晟,见过张中丞、许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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