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部分 (第1/4页)

成群结队的长袍侍从,好像都是在做戏。

早上喝了小半碗粥,她坚持着洗漱更衣,这会儿走到窗前,把糊了上好绡纱的窗子推开,秋凉,好像只一宿,那些树叶便都黄了,站不住枝头,纷纷扬扬的飘落。

她伫立不语,面无表情,眼底的眸光比这深秋还要苍凉许多。

立在身后的瑾泷不住的抿着唇,终于忍不住,急道:“少夫人您别这样,奴才记着当初见您那会儿您脸上的笑比三月的日头还明媚,就算和二爷脑脾气,和三爷置气,可笑却没从您脸上挪开过,少夫人,小主子没了不是您的错,也不是几位爷的错,是命,是小主子与您缘浅,您……您不能这样和自己过不去啊!”

是了,他们都以为她的悲伤与死寂源自孩子的夭折,也好,这样便保全了陆礼的君子之名。

添香淡淡的笑,只是这笑极具讽刺,她扭头,“这儿的秋天和我家那儿的不同,这太窄了……我家的天,宽阔的没有边际。”

瑾泷愣住,哪里的天有边儿了?怎么主子会这么说?随即他好像又懂了,主子这是想家了。

“想家?”陆礼在嘴里默默念着这两个字,桌案前的瑾泷有些拘谨的立在那等结果,他是自己琢磨出少夫人想家了,才来回禀大爷的,现在只等大爷怎么说,也许他能陪着少夫人去一趟龟兹国也说不准。

半晌,陆礼的手接着翻开一本账册,淡淡道:“这就是她的家。”

“啊?”瑾泷一怔。

陆礼的脸色已经不好,瑾泷连忙称了声“是。”快速退了出去。

既然大爷说这就是少夫人的家,那也就是不同意少夫人回龟兹,唉,怎么这样?

添香见瑾泷耷拉个脑袋回来就已经猜到结果,看来自己不死陆礼是不会放走她的,他和周氏一样那么好名声,休妻,他想做,旁的姻弟们不会同意,和离则是他万万不会做的,颜面无论如何也没处放。

如今之际是等小昭、小乔回来,还是另想别法?这个冰冷的地方,她一时一刻也不想呆了。

宁安三十一年,立冬,女帝在赏梅宴上斥责陆皇侍娇纵跋扈,不知分寸,朝野顿时一派哗然,这无疑是在传递一个讯息,而这位陆皇侍正是陆家这一辈唯一一个在女帝身边的人。

当晚消息传出来,陆家家族的掌权人们便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陆礼坐在正位上,眉目深锁,听着几位长老各自的看法和意见,最后决定先稳住,派人与宫里的陆皇侍取得联系,看这次训斥到底是争宠而起还是针对陆家而来。

但经过几天的努力却都没能联系上,随后女帝突然颁布指令,要在近海,也就是雒阳东角黄海、东北角渤海开海运。

这预示着什么?陆礼与陆氏掌权们都清楚,如此一来掌控在陆氏手上上百年的盐业将要受到冲击,而每年的赋税若不能如期缴纳给朝廷,那么很有可能会被朝廷没收盐业的掌控权,更有可能治个办事不利的罪责,这两种情况全看女帝的心情了。

身为皇商,利益丰腴的同时,危险系数也更高,直接与上位者有关联,总不会是一身轻松的。

连日来陆礼在外奔走,经常与陆氏的长老们聚会密谈,晨露去,暮色归,就连深居不出的周氏也察觉到了这股不寻常的气息。而陆白也因女帝的迅猛出击故意隐遁起来,守着紫霞水榭那一角地方里不出,外不进。

陆乔到家的时候已是农历冬月初九,一身风尘还来不及换洗就去了陆礼的小书房,他在路上,接连不断的接到探子快马传递讯息,亦知道事情事关重大,便先把对添香的思念担心压在了一边。

两兄弟一见面就讨论开最近发生的一些事,事情无关巨细,一一剥析,寻觅着蛛丝马迹想要窥透女帝的意思,更想做的是如何力挽狂澜,留下陆家百年祖业。

翌日陆乔便被陆礼派了出去,他与朝廷上的一位新贵有些交情,带了重礼去见人了。

而添香听说陆乔回来已经第二天晌午以后的事了,她不清楚陆乔为什么回来而没来见她,甚至隐隐有些埋怨。

直等到傍晚,添香仍没盼来阔别数月的陆乔,却等来了小侍从带来的消息,“三爷与几位友人饮酒,醉在了馨满居,今儿就不回来了。”

馨满居是什么地方?她想那应该是一家酒楼吧。

瑾泷没听见小侍从的回话,添香问起,他还颇觉新奇的回了句,“换汤不换药的地儿,就是以前的东倌楼,前些日子才改名叫馨满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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