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部分 (第1/4页)

“画一般,诗还尚可。字和画是一个毛病,就是虚。”胡老先生十分不客气,指了文笙所写几行诗道,“打眼看这字俊秀飘逸,细观之下徒有一副花架子,笔意时断时续,这里这一笔,写这笔时手软什么,怎么不一气贯通到底?这毛病画上也随处可见,虽然遮掩了,当老夫就看不出来么?画风浮华,一味钻营讨巧,我不知道江大人看中了什么,在我看来,这画、诗、字全都普通寻常,嘉通城里一抓一大把,大约唯独画画的是个年轻的女子,这点可以哗众取宠。”

你奶奶的,简直不能忍。王十三听着老头儿越说越过分,不禁勃然变色,瞪眼睛一句“老不死的”几乎脱口而出。

文笙见势不好,伸手过去抓住了王十三的胳膊,顺便轻轻掐了他一下,阻止了他乱骂人。

她心里也不怎么舒服,虽然这老先生都说到了点子上,这些问题叫她自己来看,也意识得到,但后头单挑她是女子说事做什么?

是女子怎么就哗众取宠了?

看他夸自己百无禁忌,什么金都往脸上贴,损起人来也真下得了嘴。

不过一来对方是长者,再者他肯定了诗,单挑字和画的毛病,眼力不坏,文笙还是很快就消了气。

也许人家是真有本事呢,有真才实学的人,常常会因为抱负难以施展,憋出这样那样的怪癖来。

脾气古怪的大家,文笙前世听说过不少,也见过几个。像王十三开口回以怒骂,虽然一时是爽了,却只会把事情越闹越糟。

她见胡老先生盯着王十三,活像斗鸡一样,目光里还透着兴奋,讪笑了一下,道:“老先生指点的是,晚辈画这画的时候,身体有些不适,所以缺点多多,不尽人意。”

至于胡老先生说她钻营讨巧,细想也没有说错。

她怀着接近燕白,引起医圣注意的念头作画,可不是钻营?特地选了这么一首诗,不正是讨巧?

这么一想,文笙气到是平了,往桌案旁凑了凑,虚心求教:“敢问胡老,画上除了您说的这个……气虚手软,画风浮华,还有什么毛病?”

这两点,尤其是气虚手软,等她病情有所好转,就可以克服,但文笙自己却知道,她画画的真实水准较当世那些大家还是有不小差距的。

文笙说她身体不适,谁都知道那不是托词,脸上看着一点血色没有,眼睛幽深,却没什么神采,眼眶周围还泛着青,要叫懂行的打眼一看,就知道是灯尽油枯之相。

所以胡老先生见她半点儿没有动气发怒的意思,很是意外,屈尊降贵看了文笙一眼,这才将注意力放到那半幅画上,手指在画卷边上慢慢敲击,显然在考虑措辞。

王十三神色不善瞪圆了一双大眼,看看胡老。又看看文笙。

介于面前两个人都一本正经的,他发脾气的话有点像狗拿耗子,既傻又莫名其妙。只好退到后头,由着文笙去对付这满口喷粪的老东西。

胡老先生半晌抬起头来,望向王十三。

王十三:“……”

他不知自己是不是又犯了疑心病,愣是在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嘲笑之意。

不过不等他细看,胡老已开口点评道:“画画的时候心绪很乱,虽然你以这凌乱雨丝遮掩,却不能改变你作画时没将全副心神倾注画上的事实。这个我们先抛开不提,笔法细腻,甚至颇有独到之处。看得出受过很好的教导……”

文笙连眼睛都没眨,心道:“您还是直接说不过吧。”

果然,听他接着道:“不过书画之道首在于意,这幅画看了之后只觉清冷寂寥。说实在话。老夫不是很喜欢,在老夫看来,一个不肯打开心扉的画者,如何能酣畅淋漓地感染旁人?这样的人,很容易就达到极限,再难所有寸进。”

这也是为什么历朝历代,那些出名的书画大家们大多有着几分癫狂之气,性格保守者很难登顶的原因。到最后,限制他们的正是他们自己。

文笙听他说得有理。连连点头,欣然受教。

她来到这个世界,吃了不少苦,也经历过了欺骗和背叛,尤其是和钟天政一番交往,到最后两败俱伤,很可能连命都搭上,使得她再做什么事都小心翼翼,生恐出现纰漏。

这心态也反映到了画上。

人说参禅有三境界,她现在正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怀疑一切的阶段,要在这时候画意上有所提高,可想而知有多艰难。

“那请问老先生,晚辈应当怎么做?”

胡老先生双目微阖,手捻胡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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