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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安棠的回答只是一个皱眉,“你娘不是一样没见着你给沈家添丁进口么,要娶媳妇儿,你先来。”

沈班头没词儿了。

那之后,是三年守孝,守孝期满,杜安棠拉着沈班头,带着自己的买卖,带着自己的金银财宝,直接杀到了京城。

因为那十一年前就进了京的梁尚君曾说过,你杜大少何时进京,我梁举人何时置办了全套宅院店铺家奴院工给你当见面儿礼。

十一年转瞬间经过,杜少爷不再是杜少爷,梁举人也早就没了举人的头衔,但那宅院家丁是一直预备齐全的,就在距离梁府不远处,隔着那么两三条胡同,便是留给杜安棠的,空了好几年的一套大院子,至于家丁,则是一直在他手下使用,准备等他来了,直接转交。

“你这个贼朋友,还真是没白交啊……”进京的路上,沈忱这般感叹过。

“你怎么还叫他‘贼’啊。他早就洗手不干了。”杜安棠反驳着,却没掩饰住嘴角的浅笑。

说起来,那梁先生确实是洗手不干了,他这前半辈子,十来年书生,十来年功名,十来年屋上飞瓦上行。如今,从举人变成了幕僚的他,只想日日见得着夜夜摸得到那让他从见了第一面儿就瞧进了眼窝揣进了心窝的任天楠。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而至于那让他从老家带进京城的书童小四,也早就到了正值少壮岁,春心恣意萌的年纪。

不过只是,他那春心荡漾的对象,现在正坐在他屋里,等着他赶紧让梁老爷押送着贴了对子,然后快点儿回来。

他并没有等多久,让主子唠叨了一道儿,总算贴好了对联儿跑回来的晋闰生,是用最快速度赶回后院自己的小屋的。

一把推开门,看见正侧身坐在椅子上,撑着下巴看着旁边窗外景致的秦青,他一下儿就踏实下来了。

“哟,回来啦。”对方看见他,轻轻一笑,“这一去一回,没少让梁老爷念你吧。”

“那可不……”没辙的摇头,晋闰生反手关好门,然后走到窗前,“五哥,你不冷啊,这大冬天的还开窗户,你又穿这么少。”

秦青笑出声来。

“我看看那窗外树杈儿上家雀儿争食,闹得欢畅呢。再说,我穿得也不少啊。”

“那就是五哥你太瘦了。”

“嗳~何来的一个瘦字?”

“比手腕子就知道了,看你手腕细的。”

“我是个书生,整日里舞文弄墨誊抄公文,哪儿像你似的能天天活动着?再说,还有梁老爷跟任先生可教你拳脚。”

“反正你就是瘦。”晋闰生被反驳的有点无力回击,只顾强调着自己的判断。

“行,行~那你赶紧关了窗户总行了吧。”秦青忍着笑暂时故作投降,而后转换了话题,“对了,我刚才听见前院儿里挺热闹,来人了?”

“啊,杜老爷来了。”晋闰生关严窗户,而后走到炉火前,用火筷子小心拨弄着木炭,好让火旺一些,“一进门儿就把老爷寒碜了一顿,说他好歹也算是给堂堂一品当差的人,怎么都不知道过年得贴对子呢。”

“果然‘损’得很呢。”

“那是,老爷说了,皇上下旨杀他他都不怕,他就怕杜老爷拿话损他,这比要他脑袋还难受。”

话音刚落,秦青就被逗得一阵笑,笑声还没结束,蹲在炉火边儿上的晋闰生就低声开了口。

“那什么,五哥……”

“嗯?”秦青看着那张不知是不是让炉火映得有些发红的脸。

“……今儿……今儿个,你、就别走了,成嘛。”

第六章

那天,秦青并没有留在晋闰生的家里。

原因很简单,因为那并不能算是个“家”。

“若是夜半更深,梁老爷叫你伺候茶水,你当如何?”带点戏谑,又显得格外认真的说着,秦青低垂下眼,看着蹲在炉火旁边的小子。

“我又不是书童了,老爷现在怎会半夜叫我伺候着……再说,半夜有楠子哥在……”越往后说,声音就越低,到最后干脆卡住了,晋闰生沉默之后一撑膝盖站起身,扔下火筷子,走到那总把他弄得格外像个傻小子的秦师爷面前,眼睛看着别处,手抬起来,抓了抓头皮,“那什么,反正……你今儿就别走了吧。”

“不行。”都没有迟疑片刻的答应过后,秦青在对方好像被遗弃的小狗一般的表情里站起身来,凑过去先是拉住了晋闰生的手,然后在那年轻的嘴唇上轻描淡写亲了一下,“我还是得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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