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部分 (第1/4页)

流辉还在思索中,面前的女子突然膝盖向前一下跪倒。流辉一愣,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柔荑的脑袋低垂着,双手揪着裙子,良久:“对不起。”

她的声音那么小,流辉不满地蹙眉:“你说什么?”“对不起。”

流辉问:“对不起谁?”“你。”柔荑顿了一下,重新道歉说,“对不起,流辉大人。”

流辉的唇角轻扬,露出得意的一抹笑:“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柔荑缄默。流辉冰冷的目光始终停在她的身上,她不敢抬头,甚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她并不像对他道歉,她从没有做错过什么,但是,柔荑并不想顽固地同他对抗,她知道这样对自己并没有好处。她能忍耐一时:“我对不起流辉大人,流辉大人对我那么好,我不该逃走的。柔荑以后会听大人的话,会老老实实的。”

他伸出右手,将她拽起来。柔荑看到他愉悦的神情,应该对她的回答还算满意。她顺着流辉的引导坐到他的腿上:“如果你早有这样的觉悟,我们彼此都不用这么辛苦。我有很多事要做,柔荑,没有那么多的精力管你了。曲流,你记得吗?你住过的曲霞王府,那么庞大,那么华丽,很快就是我的了。以后,整个曲霞,都会在我的掌握之中。那时我就成了能够和腾兰王、洞海王平起平坐的曲霞王——”

“和腾兰王、平起平坐?”怎么可能呢?流辉他不过是一个强盗,却妄想和括苍站在一样的位置上。柔荑打心底里鄙夷流辉,她也笃定地认为,这只是流辉的白日梦。

流辉点了点头表示肯定:“那时,你来做我的王妃。”柔荑一惊,王妃?那她不就成为了流辉的妻子?一个女人是不能同时拥有两个丈夫的,柔荑永远都不会放弃括苍。她不能撒这个谎,柔荑对他摇头。流辉感到意外:“你不喜欢做王妃?”柔荑不解释。流辉想了一会儿:“那,如果我再让易行,来做我的曲流军指挥使,或者,曲霞军大都督呢?他曾经守备广源,应该很适合这个职位。”

柔荑震惊地看着他。他刚刚对易行做了那样的事,怎么会又忽然想要与易行和解?想到易行在俘虏营中暗无天日的生活,柔荑一阵心寒。现在,她是唯一能拯救他的人,她怎么能抛下他?

作者有话要说:

☆、宛丘之上

白天,战俘们都被驱使去劳作,整个战俘营冷冷清清的,连一个人影也没。在战俘营的西侧,有一处不起眼的小房子,和别的房子不同的是,这里只关押着唯一一个战俘——腾兰将领易行。

从栅栏穿进来的阳光,铺落在囚室的地面上,都带着一股潮湿的凉意。身着褴褛的囚衣,易行倚墙坐在角落里,良久的沉默过后,忽而一声叹息。他从席子底下摸出一块刀片,不知是什么人在何时落在了这里,像是某把匕首的断刃。易行翻看着刀片,不知不觉地失了神。

有人?易行奇怪地看向栅栏外,这个时间,所有的战俘应该都被赶出去做体力活了。易行隐约听到女人的声音,他的心立刻悬了起来,如果有女人出现在这里,那一定是柔荑。很快,一个提着东西的女人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她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什么。

是她,她在找他。但是易行并没有出声喊她,也没有从地上站起来。他并不想那样做。

但是柔荑还是看到了他,飞扑过来激动地叫道:“易行!”一名南麓兵匆匆忙忙赶上她,打开囚室的门。柔荑走进囚室,蹲在易行面前,把手中的食盒轻轻放在地上:“你一定还没有吃饭,我给你带来了,虽然凉了……”柔荑的声音忽然哽住。易行安静地看着她,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看着她的眉头皱起,看着她的咽喉滑动。柔荑突然转身搂住他的脖子:“易行!”

易行迟疑了半晌,缓缓地抬起手臂,轻轻搂住她的身子。柔荑在他的肩膀上放声大哭,从她颤抖的声音中,易行感受到了无尽的恐惧。她一定很担心他的安危,也很内疚自责,不过,也可能是他想得太多,她只是单纯的害怕流辉。易行生过她的气,在广源、在南麓,柔荑似乎总是他的麻烦,但是,当她如此无助地在他面前哭泣,心中的那一缕不坚定的怨恨即刻化为乌有,她只能勾起他的痛悔和怜惜。现在,他何尝不是她唯一的依靠?

柔荑捡起锋利的刀片,哭声戛然而止:“这是什么?易行,你拿着它干什么?”易行从她手中拿走刀片,塞进席子底下。柔荑追问:“你是不是想自杀?”易行沉默,沉默,往往意味着认同。柔荑感觉整个头皮都揪紧了:“易行,你不要死,不要死!”

“我知道你难过,可有什么事是非死不可的呢?”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