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1/4页)

林湄每周三如期而至,而恰巧那个忙得几乎不归家的孙怀瑾却有意无意的在她来之前便归了家,面上几乎都是欣喜的表情,不似面对她的时候那般从容淡定。

她这番疑惑像山洪喷发一样,一触不可收,终于寻得孙怀瑾去了孙家本家的下午,偷偷溜进了他的房间,真相便猝不及防得摊开来,惨烈得像无数的钝刀插进她的心窝里。

他的房间书架上最上方有一大摞的宣纸卷,她搬了凳子费力的拿下了,打开,全是一幅幅字,有他的潇洒恣意的行书,却也有隶书的温婉自然,那隶书自然不是她写的,每一幅下面落的全是林湄的印章。莫绛心的泪突地滴在了宣纸上,晕了浓黑的墨迹,像一朵盛开的花。

孙怀瑾喜欢练字,与她在一起的时候也时常练,她的毛笔字都是他教的,他爱写行书,一笔一划皆是苍劲雄浑,恣意洒脱。她便也跟着写,他却说女孩子不宜学行书这样乖张锋利的字体,让她学习隶书,说了隶书温婉清俊,适宜她学,她便也傻傻的信了,他这是要她变成了林湄的字,林湄的人。

她摸着相框,他的桌子上摆放着她与他从小到大的合影,当真是讽刺至极。桌子的一角有一个檀木盒子,神秘的,引着她去打开,她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有的不是神奇的礼物,而是更加惨烈的真相,那是是一张张照片,照片里的那个巧笑嫣然的小女孩有些像她小时候的眉眼,天真的眼神亮晶晶的晃花了她的眼,身旁跟着同样小小的男孩,那男孩子全然不是现在的这般悠然气韵,笑的时候永远只是浅笑盈盈,小时候的他穿着可爱的背带裤拿着糖,眉眼弯弯,笑得嘴角都快咧到眉梢上面去了。

那是林湄和孙怀瑾的小时候,那是在她还天真的问着她的妈妈为什么爸爸还不归来的莫绛心不在孙怀瑾身边的时候,她永远只是她妈妈的弯弯,不是他孙怀瑾的弯弯。

莫绛心瘫坐在地上,左手抓在右手手臂,想哭却发现流不出眼泪。她从很久之前妈妈离她而去之后漂泊着的岁月里,每一次委屈,每一次痛苦她都是这样紧紧的用左手掐住右手的手臂,形成一种条件反射,是要有多艰难才会用身体上的疼痛去压制住心里的悲伤,千般痛苦,与谁说,谁能替。

很久之后,莫绛心站起身来,把所有的东西都归了原位,不留下一丝她来过的痕迹。她转身走出了孙怀瑾的房间,苍凉的风拂过她的耳畔,刺骨的冰凉。

作者有话要说:

☆、惜分飞

莫绛心还是做着一无所知的弯弯,伴随在孙怀瑾身边的弯弯。

那个少年,并不是说着抛弃便能放下的一件东西,他已经在这五年的相伴里成为了她的信仰,她的全部,是她从第一眼起就抛却了尊严和冷漠的存在,当她想要分离时,她本能的便割舍不下。

既是这样,她便做他眼里的林湄,哪怕只是一个缩影,她还是只愿装作一无所知的呆在这个少年身边,年年岁岁,朝夕相伴。直到有一天她的容之对她说,“我不要你了。莫绛心,你离开我,永远不要回到我身旁。”的时候,她想,她也许会背离她好不容易才拥有的家。

她努力的学习舞蹈,学习林湄的一颦一笑,每一个细节,她要完完全全做另一个林湄,她害怕他抛弃她,如果他不要她了,她那些好不容易因他生存下来活下去的意义要怎么办,她会死。

莫绛心是喜欢温柔恬静的林湄的,她像她的妈妈一样,是个美人。他们时常呆在一起,一起吃着从两株刺槐上摘下来的白色槐花,她看着她跳舞,画画。他们三个,像真正的亲人。

她们一起生活了最后的三年,然后林湄永远的离开了她,跟她的妈妈一样,她搞不懂,为什么她爱着的人啊,全因她而死。

她果然是生来便带着厄运的。

莫绛心早前些天受了凉,那天竟发起了烧,孙怀瑾去了孙家因着大雨山路泥泞回不来,而林湄因为早上便到了她家,下雨并不方便回去,她看到莫绛心发了烧,拿着将近40度的温度计给孙怀瑾打了电话,却打不通,只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当下便决定送莫绛心去医院,这样的度数可不是吃几片退烧药就会好的。

“不要了,湄姐姐,山路因着下雨太滑了,下去很危险的,我吃几片退烧药就好。”莫绛心的脸上有不正常的红晕,额头上还在冒着冷汗,身体犹如火烤,她还是沙哑着喉咙阻止了林湄。

“别说胡话了,你这样哪里是吃药好得了的,弯弯,来,起来。”林湄帮着虚弱无力的莫绛心穿好了衣服,便把她往车里扶。缘分这个东西说来也怪,这个女孩子她实在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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