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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一边归整东西,一边惆怅地说道:“以前就指望杨子中了秀才,好扬眉吐气一回,如今他真的中了,心里又不踏实起来。咱们热闹地办酒,亲戚们也都来奉承,以为咱要发大财做大官了,可他们哪知道杨子整天读书幸苦,我瞧那样子倒比往常更担心事哩!”

小儿子到现在还没回来,就算回来了也是挑灯夜读,这情形让她心里少了些欢喜,多了些担心。

菊花道:“所以我们不可得意太过,办一顿喜酒也就罢了,别在外边张扬得不知姓什么。人家送来的田地也不能全部都收下——也要看人挑选。”

槐子快速地吃完饭,丢下碗筷走过来道:“要依我,就别办酒席,要办也要等他中了举人再办才好,只是这事怕由不得咱们。”

何氏叹了口气道:“你瞧天天来那么多人,这顿酒席还能省得了么?咱们不办酒席,不晓得的人还以为咱是小气巴拉,舍不得那钱哩。唉!这些事就是面子头上光彩,人家哪管你有啥烦难和辛苦。要说,办酒席也没啥,就是不能闹得太过了。”

待张大栓挑了酒水回来,一家人计议规划了一番,方才洗漱歇息。

槐子扶着菊花回房,小心让她靠在床上,背后垫了枕头,然后就着桌上一盏孤灯,一边帮她揉捏肿胀的腿脚,一边轻声跟她说话。

菊花问道:“咋回来这么晚,这些东西又不难买?”

槐子道:“多跑了几家。再就是卖酒水的那家货栈,酒水不够了,等掌柜的去库房调货,也耽误了一会子。”

第三百五十二章 担心云影

菊花点点头,桌上跳动的灯火,映着这暗红的雕花架子床和箱柜等物有些沉肃,若不是纱帐是浅粉色,这屋子就太冷色调了。黑夜里,看家护院的狗儿一声狂吠,引来远近人家的狗儿接二连三的应和,头顶响一声过雁凄清的唳鸣,让灯下的人心生感怀!

槐子忽然问道:“云影跟秦大夫是咋回事?他们在闹别扭么?”

菊花一怔,奇怪地问道:“为何这么说?”

槐子轻轻地揉着她的脚心,对她道:“我今儿在集上遇见陈少爷,他跟我打听云大夫和秦大夫的事。还一个劲地问云大夫定亲没有。我想这可不好说,他怕是看上了云大夫哩。可是秦大夫那么出彩的人,比他不强多了?再说,人家师兄妹好的很,他家里连儿子都有了,这么插进来算是咋回事?于是我就说不晓得,不过看上去他们师兄妹好的很,说不准定亲没有。”

菊花听了瞪大眼睛,原来她还想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个陈昱对云影心生爱慕也是常情,谁知家里连儿子都生了,就这样的,还冒充未婚人士跟人求亲?

真是岂有此理!

这不过是下塘集上的富户罢了,那些城里的还不知是怎么样呢!

不过想想,她也太大惊小怪了,这个地方的有钱人家,通房丫头小妾姨娘,那不是司空见惯?不过因为她穿到了这穷乡村,没机会见识这些而已。

她轻笑道:“这不过是他痴心妄想罢了,云影怎会看上他?”

槐子点点头道:“她该嫁给秦大夫。不然这么在外抛头露面,她又是个没心机的,容易惹麻烦。如今下塘集可不比往年,人来人往的,比往常复杂多了。往常虽然穷,集上人少,可大多是庄稼人。顶多会闹起来吵嘴打架,如今可是连放印子钱的、开赌馆的、开妓院的都有了。”

他说顺口了,没见菊花怪异地盯着他,忽觉屋里好像有些静,抬头一看,就见菊花面色古怪地望着他。

他忍不住笑道:“你这副样子可是担心我?放心好了,我也不说啥人品了,就这些地方是如何害人。我都跟你哥看到三四回了——那真是家败人亡!我活腻了才会去那种地方。不说别的,就那放印子钱的,那真是要人命。可是那些在赌馆赌输了的,在妓院花光了钱的。就会去借高利贷,他们几家倒相好的很。”

菊花沉声地问道:“这是谁开的?”

槐子撇撇嘴道:“咱下塘集的人还真没这么坏,也不晓得是不是还没学会。这三家都是清辉过来人开的,其中就有衙门里的人,要是欠了钱不给,直接就锁到衙门里去了。我跟你说,我觉得这怕是县太爷开的——比直接加税好多了,省得惹起民怨,这可是人家自愿送钱给他。”

不管是谁开的。这都是不可避免的,除非还跟以往一样,穷得榨不出油水,连鬼都不上门!

槐子感觉到菊花的忧心,轻声道:“放心吧,我跟你哥都不会糊涂的。也难怪你担心,去这些地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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