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 (第1/4页)

能途经大部分西域国家,相比于穿行西北的荒漠和草原,西泽成为了商旅出入圣乾贸易往来的首选。尽管它有着大片不适合居住的沼泽地和恶劣的自然气候,仍挡不住它做为经济要塞而强势地存在。

拜萨做为西泽的主城,位于西泽中部,城主余奕唯,其身后的家族累累经营几代,曾是圣乾最成功的皇商,大到战时督造兵器收集粮草,小到宫内衣物的织造,无一不涉,但因早年政治站队时余奕唯将膝下嫡长子余慑嫁予了景王做侧君,变相放弃了当时的皇次女,以至于皇次女登基后虽未一脚将余家踩死,也差不多置于雪藏状态,战争伊始,兵器粮草这样的肥差自然也轮不到余家。

好在余家在西泽根基颇深,专心经营海上贸易,加之与昆蒙往来密切,负责为昆蒙、西泽两大都护府采办,日子过得虽低调,举族却并不艰难。

相对于以藩王之身亲领都护的景王,西泽大都护郭轩海则是个单纯的军人,出身布衣,本是个目不识丁的放羊女,从战场上厮杀出一身军功,为人耿烈,不善逢迎交际,这样的性格做京官却是不适合的,于是皇帝便放心地将她放到西泽,为她驻守西部门庭,因此郭轩海是圣乾唯一一个不是藩王的大都护。

郭轩海进驻西泽后,统率西泽各部守军,将府兵用于屯垦戍边,致力于将沼泽地变成肥沃的农田,她对于农耕有着超乎寻常的热情,而对西泽的一应经济事宜却毫不过问,与余城主各司其职,井水不犯河水。

令皇帝吐血的是,余城主不只钱多,儿子也多,郭轩海进驻西泽三年后,与余氏结成姻亲,娶余奕唯嫡次子余恒为夫,与余氏琴瑟和鸣,唯夫命是从。郭轩海从此便成了皇帝心中的鸡肋,但以郭轩海无比粗大的神经来说,恐怕难以体会到圣心。

留凤王姚清夏兵变之初,大军南下,北庭都护府难以抵挡,皇帝曾发加急诏书,要求西泽大都护郭轩海派兵翻越天山山脉,攻击昆蒙,以解北庭之围,被郭轩海以雨季水多江水暴涨,天山处于化雪期难以翻越为由轻飘飘的拒了,一副天高皇帝远皮厚不怕烫的模样,大而化之地将西泽置身事外,百姓不见惊慌,繁荣一如既往。

李煜安在拜萨城外赁下一处两进小院,不临街,却胜在环境清雅,院外还有一方小池塘,相杰尤其喜欢。沈至乔自愿留下收拾院子,李煜安便每日带着相杰穿街走巷、游山玩水,一方面考察市情,留意有没有适合做的营生,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一偿夙愿,想要多多了解这个自己并不熟悉却又血脉相连的地方。

这一日李煜安正站在拜萨城中一处桥头买糖葫芦给相杰吃,一辆六骑骠头大马护卫的苍顶马车从她身旁经过,李煜安无意中一瞥,竟透过被风扬起的车幔看见了马车中人,顿时错愕不已。

那随行的护卫在错身过后甚至还扭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冷冰冰的。

李煜安只待愣了数息,便将相杰抱起来,提脚悄悄地跟了上去,相杰很知事,看到李煜安严肃的样子,便连问都不问,只把头埋在李煜安的脖子上,双手抱紧了她,手上还掐着糖葫芦签儿。

李煜安根本不敢靠太近,直觉那几名护卫杀气重重,只远远地坠着,看见那马车在城主府附近的一处大宅院门口停了下来,护卫驽马上前揭开车帘,马车中人便踩着马凳下了车,匆匆进了宅门,虽只留给李煜安一个侧影,却再次肯定了她心中的猜测。

那名看见过她的护卫眼睛又朝她匿身的地方扫了过来,李煜安紧了紧手中的孩子,转身快步离去。

那日回去后,沈至乔便发现了李煜安的异样,异样的沉默,心事重重的样子。那之后的数天,也不再见她出门,镇日里守在那方小池塘边上垂钓,一钓就钓上一天,却什么收获也没有。

沈至乔偷偷问相杰怎么回事,相杰便说了那日的遭遇,沈至乔略作猜想,李煜安也许是碰见了什么不想见或不该见的人,心里便开始盘算着是否要再一次远离西泽,其实他也很喜欢这个院子,隐隐有些惆怅。

西泽的气候确实怪异,明明前一刻太阳还高挂在天上,撑着万里碧空,只一会儿时间白云便被乌云追赶着四处逃窜,那乌云如千军万马奔腾着,无声咆哮,张牙舞爪,将太阳吞入腹中,接着便是如泼大雨,倾泄而下。

沈至乔忙从屋里拿了伞,撑开向雨中跑去,出了院子来到池塘边,李煜安还坐在雨天里,神情萧索,望着池塘里被雨打起的层层涟漪发呆。

感觉到头顶骤然出现的阴影,雨水不再劈头盖脸地打在她的身上,李煜安抬头,视线有些模糊,惨淡地笑了笑,道:“我本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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