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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沛兴缓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怕萧珏和景王与我们母女有朝一日战场相见,互相残杀,是这回事么?”

商穆诚实点头,道:“孩儿确有此顾虑。”

商沛兴拍着他的手道:“这一点你大可放心,你所担心的事不会发生。我昨日已接到陛下诏令,我母女三人不日便要回京述职,调离南疆,虽名为调防,其实是让大司马之女宇文靖来接手我十五万商家军。宇文靖此人刚愎自用,有勇无谋,她若来必然会和你们有战争,你等需趁早提防,战场上相见,对咱们的商家军悠着点,要令她们为你所用,你这张脸就是调兵符,明白么?我儿。”

商穆未答,脑中已经被这个消息炸得嗡嗡作响,迅速思虑着种种利弊。

商沛兴又道:“只不过萧珏毕竟文官出身,显扬萧氏一族虽声名赫赫,得天下士子拥戴,然于战事恐无大用,你还需尽快入堕林邑与景王殿下会合,由她出面则一切皆顺。”

商穆道:“萧珏与吾王自幼#交好,同拜天山云老为师,此次为了救吾王险些赔进全族性命,夫君幼女皆失,其本人豁达果敢,乃大义之人,天下士子虽文弱,但在声势上可令萧珏立于不败之地,我倒是很看好她。您或许想不到,裕山守陵游氏也叛出皇陵,把合族身家性命都押在了吾王身上,巡山将军游具顷,颇有将帅之才。”

商沛兴也确实吃了一惊,沉吟道:“确实意外,连游氏都出山了,看来皇权动荡在所难免。你既已嫁作姚家夫,我商氏阖族也早就与景王同气连枝,你们若败,则三族俱灭。”

商穆点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皇权更迭,也是皇帝咎由自取。只是不知她此番欲将您与妹妹调往何处?倘若与清夏直面……”

商沛兴笑了几声,如一头蓄势待发的虎,“不外乎就是泾阳一带,与秀水隔江相望。与清夏直面又有何不可?我正好看看我这从未谋面的孙儿有几分本事。陛下好谋算啊,既想用我,又要防我,给我用不熟的兵是为防止我兵变。天下皆知我乃留凤王外祖,清夏若杀我,则为大不孝,我若抗旨不对清夏用兵,则是对帝皇不忠,同背大罪,最好的结果便是我与清夏两败俱伤,她从中渔翁得利。不过世事又岂能尽如她意?”

她从书案上挑出一卷明黄卷轴,递给商穆,道:“昨夜为娘看这个看了一夜。”

商穆好奇,入手竟是卷圣旨,摊开来看,不禁喜出望外。

商沛兴冲他眨了眨眼,道:“此乃先皇密旨,在为娘手中已闲置了二十四年,没想到竟有真正用到它的一天,我商氏要复出了,吾儿,你要担心的绝不应该是我。”

☆、第43章 夫妻相见

43

与母亲一番商谈,令商穆心中大定。与景晨结为夫妇这么多年,他头一次这么细致深入地审视自己的婚姻,如今看来,商氏将门是皇帝未雨绸缪给景晨所留的最后一道保护伞,以商氏女子的前途为代价,若景晨一生不用她们,将军府这把利刃将蒙尘百年,或随着时间湮灭。若皇帝一朝对景晨不利,景晨启用了商氏,则是名器出世的一天,商氏才会迎来她们恢宏的一刻。倘若不是他心倾于景晨,他必会怨恨先帝,可是他与景晨一体同心,又忍不住感激先帝如此深切地偏袒呵护。

这一夜,商家人首次在将军府齐聚一堂,商逸与商卓两姐妹不仅回来了,还将军中供职的族中旁支叔伯姨母以及平辈后辈共百来人都邀到府中赴宴,商穆也换回男装坐于母亲身边,觥筹交错中谦和有礼地与族人相谈甚欢。商沛兴早年丧夫后一直未娶,独自抚养三个孩子长大成人,两个女儿先后娶夫,随着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地出世,府里人丁才逐渐兴旺起来,但因商穆嫁予天家又远在西北等闲难得见面,年节家人团圆之际总有些许遗憾怅然,像今夜这样的热闹,老将军平日时想都不敢想,一向自恃冷静的商沛兴,竟喝得曛曛然。

然而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第二日一早商穆便依依惜别亲人,前往堕林邑,而商沛兴母女则还要忙着交接防务,准备起程返京。

时节已近初冬,红叶镇却依旧草木葳蕤不见调敝之象,想必江北兵士此时早已在盔甲内套上厚重棉衣了,而商穆身处红叶镇中,身上却依然是一袭月白色的云雁纹锦深衣,头束紫玉冠,眉目俊逸温润,他自将军府出来便未换女装,只因为景晨喜欢他这样打扮。

战隼在头顶盘旋了几圈,鹰鸣穿透层云,带着商穆亲书的王君拜帖往堕林邑深处翔驰而去。

他们在小镇上唯一一家酒楼点了一桌吃食,找了个二楼临街的位置坐下来,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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