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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没有品级的小宫女面前耀武扬威,然而,若是主子叫她们去死,她们却连含糊一声也不能。而且,万贵妃又是宫中何等跋扈的主子,照目前情形看来,她是非置这丫头于死地不可了!

如果皇宫是砧板,皇城里的主子是刀殂,那么谁又是鱼肉呢?

这才是宫女的一生啊!

没有星星的夜晚,只有一勾浅白的月亮低低挂在漆黑的天幕上,像是早已感受到死亡的气息,一群乌鸦停在宫楼檐脊上凄厉地叫唤着。就这样,无辜的心珠被几名手脚利落的太监使劲拖着、押着,一步步走向刑房的大门。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心珠、心珠…心珠!”一名少女不顾阻拦、横冲直撞跑了过来,她脸颊苍白,身子像一片秋叶瑟瑟地抖动:“心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了?他们这是要把你带去哪里?啊?心珠、心珠…”

沈心珠看着这个与在宫中相伴了近十年的好姐妹,泪水从眼眶里流了又流,流了又流,她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对她说,然而,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所有的千言万语只变成了一句泣不成声的临终告诫:“汍兰,但愿下辈子,我们、我们再也不会做宫女,记住了,再也不要做宫女…”

“心珠、心珠…”汍兰哭泣着去拉她的手,首领太监却无情地将她扯开,目光凶恶地望向一旁干站着的其他几个太监:“还在磨蹭什么?没听见贵妃娘娘交待吗?天亮之前定要处死这丫头!还不快将这丫头拉开!迟了一步,要你们好看!”

“是!”

太监们手上用力,使劲拉开拼命奔向好友的汍兰。汍兰手脚不停挣扎,奈何在一群太监的阻止下丝毫动弹不得,最后,她只能身子跪倒在地上,无力地望向心珠被拖走的方向:“心珠、心珠…”

闷毙,是皇宫里常见的一种处死太监宫女的刑法。首先,执刑员让犯人仰面趟在刑床上,为其捆绑好手脚后,再把用水沾湿了的桑皮纸一张张盖在犯人脸上,当盖叠到第五张的时候,犯人会像一只再也不能挣扎的鱼,最终会因无法透气而窒息死亡。而这种刑罚的好处,是在处死罪犯的时候往往不留痕迹,也堪称宫中最隐秘的宫廷私刑。

昏惨惨的烛光照着刑房的每一个角落,刑床上,心珠和脚像被死死地绑在那儿,她仰着头,噙满泪水的眼睛绝望而不甘地凝望着上面漆黑的房梁。外面的乌鸦在殿顶上叫得更凶了,执刑太监嘴里含着一口烧刀子,朝桑皮纸熟练一喷,接着一边将第一张桑皮纸贴向心珠的面颊,一边摇头念叨:“哎,小丫头啊小丫头,得罪什么人不好,怎么偏偏得罪了贵妃娘娘了呢?诺,记住了,不是我要你死的,到了那边,您可别搞错了对象啊…”

心珠绝望地闭上眼,最后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无声流下…

第5章 定之

“月色莹莹夜气清,霜天露冷,更长漏永,菰米何处寻。哀哀嘹唳,止宿在那沙汀…”

一曲雅致宁静的《平沙落雁》从公主府的华厅中轻轻传了出来,弹琵琶的是一名妙年洁白的青年男子。男子风姿郁美,眉目如画,闭目弹奏间,专注的脸上自有一股清雅高华、飘逸出尘的名士之气。

室内烛影飘摇,坐在椅上的永龄长公主全神贯注地凝视着男子,像是被他的曲子所感染,公主时不时用白丝绢帕擦拭着湿润的眼角,时不时闭上羽睫从胸中长长舒了口气。

终于,琴音一个华丽的煞尾,公主缓缓睁开眼,男子面无表情地放下琵琶,站起身对她道:

“公主,明日一早在下还要到贡院参加科考,天色不早,在下就不多留了,告辞!”说着,拱了拱手,轻提袍角转身就走。

“定之,你、你真的不能留下吗?”公主站起身,下意识地伸出由手,神情渴望地凝望着男子的背影,灯烛下的一双瞳仁闪烁着热切而期待的光芒。

薛定之顿了顿足,最后,还是头也不回地大踏步走了。

公主府到自己所住的客栈只有几里路的路程,然而,像是冥冥之中受到一种牵引,从公主府出来,再走到一条岔路口的时候,薛定之忽然抬头看了看迷蒙的夜色,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他忽然咧嘴一笑,轻轻从怀中掏出一片题有小诗的红叶,漫不经心念道:

“花落深宫莺亦悲,上阳宫女断肠时。帝城不禁东流水,叶上题诗欲寄谁?”

真是有趣得很!野史上常记载什么‘红叶题诗’的佳人佳话,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捞了这么一片叶子。只是,这个在红叶上题诗的女子真是个佳人么?呵,该不会是位又老又丑的深宫怨妇吧?

这念头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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