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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柔止首次来到凤仪殿,没想到才一来便见到这等凶险的阵仗,她本吓得心脏突突跳动,然而,当一抬头,豁然瞥见成王刘子毓憋着一张涨红的面颊时,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是了,听说成王的生母好像是掖庭冷宫的一名罪妃,出生低贱,为皇帝不喜。现下,皇后如此举动,是不是因为,因为…

也许,只有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才能体会到其中的酸涩和痛楚吧?皇后不愿意养子思念生母,可是作为一个儿子来说,那血浓于水的骨肉之情,又岂能是人力轻易能抹杀得掉的呢?

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柔止急忙双膝下跪,脱口而出,“禀娘娘,奴婢可以作证,成王殿下真的只是为了追赶一只大雁,才路过掖庭冷宫的。请您、请您饶了这位公公吧!”

气氛一下变得诡谲起来,包括成王在内,所有人齐齐转过头,将各种异样的目光转向柔止。皇后轻眯起眼,带着一种复杂而怪异的目光审视柔止。刘子毓微微转过头,目光触及柔止,面上若有所思。而一直没有吭声的陈司饰则狠狠盯了柔止一眼,赶紧跟着跪了下来:“娘娘,这是尚服局新来的一名典饰内人,不懂规矩,请娘娘饶恕。”

皇后一瞬不瞬地盯着柔止,“把头抬起让本宫看看。”

柔止战战兢兢地抬起头。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奴婢贱名薛柔止。”

“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是,娘娘。”

该死!为什么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啊!柔止心中暗暗叫苦,后悔不迭,然而,话已出口,不得不硬着头皮道:“昨、昨日傍晚,奴婢、奴婢路过掖庭冷宫的宫门时,忽然,一只带着箭杆儿的大雁正好落在奴婢身前,当时、当时奴婢吓了好一大条,后来,方才那位公公走了过来,着实教训了奴婢一顿,奴婢才知道,这大雁是、是成王殿下射的…”

皇后将手懒懒搭在靠椅的扶手上,若有若无地斜睨着柔止沉默不语。过了好半晌,她才恢复到先前平和宽厚的笑容,和蔼道:“你起来吧,既然如此,那确实不是冯公公的错了,来人,告诉他们,停止责杖。”

“谢娘娘。”

“谢母后。”刘子毓朝皇后磕了个头,站起身,再次朝柔止瞥去复杂的一眼。

皇后不疾不徐道:“听说你四弟都会背《三字经》了,前儿你父皇还在本宫面前夸赞他说,皇四子天资聪明,将来必成大器。本宫想,虽说你在外面为你皇祖母守了那么几年的陵,父子之间未免生疏了些,可是,你也应该多去向你父皇请请安,沟通沟通,让他多了解了解你才是。”

刘子毓低垂下头,“是,儿臣谨记母后教诲。”

皇后微笑着点了点头,末了,又瞥了一眼旁边的陈司饰和柔止,若有所指道:“这个宫女不错,陈内人,带回去好好管教管教吧。”

“是,奴婢遵旨。”

第23章 生死

从凤仪宫出来,一路上,柔止不敢去看陈司饰那张冷冰而嘲讽的脸,她想,这次,她又做了件惹她讨厌的事情了吧?搞不好在陈司饰心中,她还会觉得自己轻浮狂躁、方才之事只为出一风头。可是,事实上,她已经在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后悔了。

“姑姑,小的…”

正要解释些什么,谁料陈司饰一改素日的缄默不言,反而转过身,主动开了口,“你知道扶桑国对新进的内人,要举行一种什么样的仪式吗?”

柔止一怔,眼底错愕,“姑姑,你说什么?”

陈司饰冷笑一声,“据说每当农历腊月的最后一天,他们宫里新进的内人都会被双手反绑着,口里塞一块布团。最后让太监们手持火炬,在她们面前吓唬说要烧去她们的嘴巴。呵,你知道那个国家,为什么要对宫女举行这个仪式吗?”

柔止低头细细沉思,陈司饰续冷笑道,“因为,经过这种残酷仪式的警告,这些宫女们以后才会牢牢记住什么是谨、言、慎、行!”说毕,转过头冷冷瞥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柔止一愣,顿时垂下头,羞得脸上阵红阵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不下去。

“碰——”

一阵瓷器摔碎的声音从重华宫东配殿传了出来,青铜里的渺渺香烟映着一双血红而隐忍的眼睛,“这哪是打你,分明就是在警告本王!”

冯德誉趴在榻上,臀部火辣辣的疼痛让他龇牙咧嘴的“唉哟”叫了一声,不过,他还是喘着气小声劝道:“殿下,忍得一时之气才免得百日之忧啊,如今,咱们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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