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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有些发悸,徽妍问,“疼么?”

皇帝瞅瞅她,“嗯”一声,片刻,又补充,“也不算十分疼。”

疼便是疼么。徽妍心里说,手上却不停,用水和酒替他清理了伤口,涂上药膏,再小心地将布条细细裹上。

皇帝看着她,那额头微微低着,长睫垂下,时不时动一下,似乎十分认真,他几乎能感觉到目光落在伤口上的触碰。

心底好似微风拂过,方才那场风波带起的心绪也平复下来,所有的不快似乎一扫而空。

徽妍将布条打了个稳当又不会压迫伤口的结,看着都妥当了,轻轻松一口气。

才抬头,忽然与皇帝四目相触,心没来由地撞了一下。

她这时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帐中只剩下了她和皇帝。他坐在榻上,她坐在旁边,两人相隔不过尺余。

徽妍窘然,不自觉地往后挪了挪。

“陛下……”她想了想措辞,小声道,“陛下伤口已经包好,妾去请军医来看看。”说罢,便要起身。

皇帝却伸手,将她拉住。

“莫走。”他低低道,“朕只想见你。”

徽妍愣住,忽然,热气涨上了耳根。

她看着皇帝,只见那双眸定定,却并不似往日那般不怒自威,温和而明亮,让她愈加说不出拒绝的话。

徽妍没出声,在榻旁重新坐下。

皇帝看着她,似在酝酿话语,片刻,目光炯炯,“朕从未想过用你打赌定夺。”

徽妍一愣,忽然明白了事由。

杜焘这长舌夫……心里没好气。

看向皇帝,却是羞窘不已。

“朕亦从未将意愿强加于你,你当知晓。”皇帝继续道,“你不愿再做女史,朕由你;你不愿入宫,朕亦由你。你但可想想,确否?”

他说的都是实话,徽妍听着,不禁愧疚。

“嗯,正是。”她低低应了一声。

皇帝声音缓缓:“但即便如此,你也仍觉天恩难测,朕再说心中有你,你也仍不应许,是么?”

徽妍的心砰砰跳着,眼眶有几分发涩。

他什么都明白。

此话由他说开,徽妍并未觉得惶恐,而是如释重负。心中感动,又掺着些说不清的滋味,在胸口涨得满满。

“妾……深愧!”她喉咙卡了一下,伏拜在地。

皇帝深吸一口气。

“如此,还有一事,烦女史告知朕。”

徽妍擦擦眼角:“陛下但言。”

“戚夫人,想念朕么?”

呃?

徽妍愣了愣,忽而像被噎住了一样,抬头。

却见皇帝看着她,似笑非笑,“女史当初说不做女史,是要侍奉戚夫人。朕此番回去,还想见见戚夫人,商讨让女史入宫侍奉蒲那、从音之事。”

徽妍咽了咽喉咙,无语。

这个人,果然正经都是装的。

第39章

听到皇帝提到母亲,徽妍想到上回他到家中做客搅出的风波,心紧了紧。

皇帝道:“蒲那与从音尚年幼,初到长安,人事未熟,女史与二人亲近,若由女史照料,当是大善。”

徽妍忙道,“若是服侍王子与居次,妾自义不容辞,陛下不必与妾母亲商议!”

“哦?”皇帝露出讶色,“当真?”

“当真。”

皇帝意味深长:“卿莫不是怕朕再去见戚夫人?”

当然是!徽妍心里道,嘴上却忙不迭否认,“陛下哪里话,陛下莅临,妾家门楣生光。只是陛下在宫中已是诸事操劳,些许小事,若还要陛下登门亲谕,岂非教妾无地自容!”

皇帝看着她,片刻,露出笑意,颔首,“女史如此明理,朕心甚慰。”

徽妍亦不自然地笑了笑。方才话才出口,忽然意识到,自己跟他,似乎又回到了归朝之初。

看着他深深弯起的唇角,徽妍只觉果真十分像一只狐狸。

****************

回到自己帐中的时候,徽妍意外地看到了郅师耆。

他坐在蒲那和从音榻旁,静静看着熟睡的二人,神色温和。

听到动静,他转头。看到愣怔在帐门边上的徽妍,郅师耆并无讶色,站起身来。

“与我说说话,好么?”他走到徽妍面前,低低道。

徽妍看着他,那张年轻的脸上,先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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