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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芳舒一口气,尔后,娓娓向她道来。 “他妈妈离开的那天恰巧是北屿的生日,我听见楼上吵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一架,两人当着孩子的面不欢而散,我给准备的蛋糕蜡烛一样都没用上。从此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阮云不禁问:“什么事情严重到这般地步,是贺先生犯错了吗?” 袁芳却摇头:“父子俩一脉相承,都是事业出色又无微不至的好男人。” 阮云:“这样的话应该不会有重大矛盾啊…” 袁芳:“云云,不是人人都像你这样理智上进。当时他们的矛盾在于北屿妈妈不甘于奋斗又过于招摇,在外面招惹上了一位祖上基业深厚的离异老板。” “原来是这样…” “那之后的两年,贺先生也有了新的家庭,搬去了更大的别墅。北屿却不肯随他们搬离,要求我陪他留在原先的房子里等妈妈回来。”说着,袁芳目意深深看了眼阮云,“就像现在,他那些兄弟都劝他住回观山,他就是不肯,执拗地要留在帝澜。他说等有一天你想明白了,说不定会回来。” “这一等就是半年。阿姨一直没见你回来,倒没想在这里碰见了。” 人心非顽石,说不动容是假的,阮云望着袁芳,双唇嚅嗫:“袁姨,对不起。” 袁芳拍她的手背,眉目可亲:“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阿姨不能左右你们的思想,但北屿是我带大的,他的脾性我最是清楚,若非动了真格,不会这么执迷不悟。” 阮云含着面,心头像落下酸涩果实,微微发涨。 袁芳见她一言不发,以为自己唠叨了年轻人不爱听的话,于是她拉了拉桌面上的购物袋子,移走话题:“那今天为什么来这家超市了,是路过吗?” 阮云抬脸,清目里含笑意:“我是特意过来买拍摄道具的。” “噢,那待会你怎么回去?” “自己开车,我买车了阿姨。”如同对亲近的长辈汇报成长般,她说道。 此时两张脸上那些隐含的情绪已慢慢褪去,两人拎着各自的物品并步走往商场出口。 抵达泊车位,阮云站在阶梯上与袁芳道别。 袁芳表情中蕴含不舍:“也不知道我这多事的老婆子该不该对你说那些话,但阿姨真心希望以后还能常见到你。” 阮云回道:“袁姨,以后的事情我们都不清楚,所以现在我也不能答应你。” “好,好,没关系。那你现在回家还是去公司加班?” “回家。” 袁芳道别:“那阿姨就送到这,咱们有缘再见吧。” 阮云眉眼弯弯:“袁姨,今天碰见你很高兴,希望下次还能遇到。”边说,她转过身,“那我就——” 话到半,戛然而止,随着一声疾呼,下一刻,阮云影子一晃,被迫侧下了阶梯。 她旋即弯身捂脚,表情覆上痛苦。 袁芳急忙松掉手中超市袋,上前扶稳:“有没有事?” 疼痛难忍,阮云两道眉毛拧成了一团结,勉强从牙齿缝里挤出了几个字:“好像扭了。” 袁芳立即蹲下查看,以手掌在她的脚面轻轻按压。 阮云忍不住高声:“阿姨别按,很疼。” 袁芳抬头:“转一下试试看还能不能动。” 阮云听话地照做。 悬抬,偏转。 她摇头:“不能扯动。” 袁芳脸上忽变得严肃:“不能动的话就得去医院了。” 晚间的医院少有人来往,整条走廊静谧无声。 长廊的尽头,袁芳陪阮云坐着,一起等x光片。 约摸十五分钟光景,阮云撇头看见了从走廊另一端往她们这边奔来的贺北屿。 那道身影越来越近,最后,来到她跟前。 脸上布满了焦灼,化为动作时却又尽显温柔。 他在她面前缓缓蹲下。 此时脚踝与脚面都已有不同程度的肿胀,贺北屿轻轻将之捧起,问道:“怎么搞的?” 袁芳帮着解释:“正跟我站那说话呢,一转身就掉下阶梯了。” 贺北屿低眸垂视,未有说话。 袁芳提醒他:“你别碰,医生关照这一块都不让动。” 贺北屿只得小心翼翼地将纤腿放下。 x光片传到了办公室内,医生让进,于是阮云从位子上站起,单脚离开地面,预备慢慢挪进去。 扶她的贺北屿问:“完全不能走?” 阮云嗯的一声。 贺北屿手从她手臂离开,然后弯身,托后膝,不容分说将她打横抱起。 进入办公室,埋头写写画画的医生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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