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部分 (第1/4页)

“哐啷——”酒坛摔在墙角碎裂成片,未尽的酒水沁入土地,如一张巨网铺天盖地地朝四处散去。

晏苍陵拳头一握,揩去唇边悬着的水渍,自排排林立的酒坛间徐徐望向暗而无光的天幕,那儿零星点点,弯月寂‖寞,清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心便在这滚烫的酒水中寸寸凉透,身体有如处在水深火热之间,酒精让他身体燃成烈火,寒意却让他的心冷成冰山。

他斜斜挑眼看向墙上,那儿月光疏漏,将双双精明的眼照得分明——他前足方赶回行馆,后脚便有侍卫包围了行馆,美其名曰王妃在宫中遇袭,为保王爷安全遂派侍卫到来,实则不过是简单的软禁二字。紧接着,夜幕一落,墙上便现出了一对对充满杀意的眼,排排银光暗藏隐现,晏苍陵清楚知道,那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弩手。

事到如今,他除了借酒买醉,用辛辣的酒深深将自己的苦痛掩藏,他还有什么办法,才能扼杀自己单枪匹马进宫中的冲动。他每喝一口酒,便腐蚀了心头一块肉,直至烈酒穿肠,直至千疮百孔,都无法停下这近乎自残的暴饮烈酒行为。

他清楚记得,那一日教训了对季临川不敬之人后,季临川握着他的手,一遍一遍地抚摸着他掌心的生命线,一字一句的教诲锤打着他的心:“慕卿,成大事者,但逢大事,当风雨不动岿如山,若为他人一言所激,贸然出手,安的是己心,损的是天时与人和,兴许再待多一刻,便有天收。”他至今仍记得,季临川言毕这句话后,那被他教训之人跑走时,摔了狠狠一跤,破了相。

他仍记得,今日同季临川分开之时,季临川郑重地告知他,无论发生何事,都须谨记,此处是京城,是天子的天下,往来皆是天子手下之人,毫无兵力的晏苍陵于他而言,不过一只蝼蚁,蝼蚁翻身动乱,牵连却是蚁群。事未到尽头,皆有转机,若因一时之冲动,而丢一切,得不偿失。

于是,他就记得了,也含着无尽的苦痛眼睁睁看着心上人被安天仁手下带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第一二八章 ·被拘

晏苍陵并非没想过逃离京城;带兵攻下皇宫,救出季临川,可是心念一转;若真是如此作为,安天仁定会在他离京之后,将季临川杀了,他不能拿季临川的命冒险。他也想试着收买宫中人;以救出季临川;可惜这个念头方在脑海中升起;便被到来的侍卫同弩手生生掐断。他甚至无法反抗;一旦反抗;消息传入安天仁的口中,他得到兴许只会是季临川的尸首一具。

他在宫中除却一个梦容可信,其余人他都无法相信与利用,这造成了他现今孤立无援的局势。他当真后悔,进京时未带太多手下,也更是后悔,带着季临川入了皇宫。若是那时,发觉不对劲,就立马离开皇宫便好了,可惜那时的他,被能同梦容合作而高兴得忘了北,以致造成现今的苦果。

死局,僵局,四面八方均寻不到一条出路,莫非他只能默默地等死,等着安天仁一步步将他所有的自信蚕食干净,以致他变成行尸走肉,万事无为。他需要一个可以突破的口子,能让他既能保证季临川的性命,又可让自己救出季临川,带其安然离开。

可现今,阻碍有三,一,他如何避开行馆侍卫同弩手视线救人;二,同季临川相会后,如何带他离开皇宫;三,如何带他安全离京,虽说有伪造的过所在手,但他们所造的过所,仅是依照晴波留下的那本记录上的笔迹同印章而做,但若是万一笔迹同印章有变,他们不知还用,那很有可能会被发现,再次陷入危难。

聪明如晏苍陵,也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任你手握几十万大军,在天子脚下,也要怯步,任你足智多谋,在天子令下,也要胆怯。天子二字便有如一张无形的巨网,向他们俩人笼罩而来……

“很晚了,该歇了。”寒风一送,乐麒的声音也带起了冰冷的音。

晏苍陵抬起被酒熏红的眼,侧首看向乐麒,手中酒坛轻晃,冷笑写在脸上:“你说,若是你大哥遇险,你会如何?”他已经气到没有了怒意,唯有一口一口地灌着酒,让自己的苦闷被烈酒燃烧殆尽。

乐麒怔了一怔,须臾,偏过了头去,语调轻得几乎摸不着:“大概亦会似你这般饮酒罢,不过……”他倏然抬首,一双眼灿如星斗,“我不会放弃,事情未到尽头,皆有转机,只需耐心等待,终有成事之时。”

“耐心等待……”将这四字含在嘴里苦涩的咀嚼,豁然开了心窍,晏苍陵含笑点头,一手甩出手中酒坛,扯扯衣衫站起,挥挥手回房而去,“晚了,睡罢,许久未睡过一个好觉了,哈,还真困呢。”悠闲得不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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