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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饶命,西京这些世家中,我就没见过他这样骂,转脸又一本正经的。”

唐二是西京城里的一霸,装疯卖傻,无脸无皮,缠人耍泼的功夫一流,有好些世家子弟都曾吃过他的亏,又拿他没法子。阿恪听说这样一个人物都被夏老爷打得满街跑着叫爷爷,不由有些向往,又有些尴尬,站起身来:“难怪他女儿像个母夜叉,又毒又辣。我不吃了,我去逛逛,你们快吃啊,吃完好走路。”他得意地晃晃高大健壮的身体:“我们今晚一定赶到万佛寺啊,到时候我头天晚上不睡觉,就在那大殿门口守着,门一开我就冲进去,我就不信有谁能挤得过我去。这头炷香,我烧定了!”

等他走了以后,木斐道:“青谨,这次是在京城,你可得把阿恪看好了,不要让他惹祸。这头炷香能烧着固然好,但如果也遇上个和他一样不服输的,难道还和人家打呀?说起来,你为何要这么远带他来烧香?你不是相信这个的人啊?”

欧四少道:“这还不是因为上次那事儿吗?经过上次那事,他想去西域,想出人头地,想去寻自己的根的愿望就更强烈了。不知他从哪里听说这里的佛祖特别灵,只要烧了这头炷香,心中的愿望就能达成。所以便求我带他来,我其他方面不能帮他,只能满足他这个愿望。”

木斐正色道:“上次伤了夏二那事儿说来多是阿恪的错,你为何还要包庇纵容他,该给他些教训才是,否则以后还会闯祸。你还能护他一辈子?”

欧四少道:“我知道你说得有理,可我不管他谁管他?那天如果我不管他,不等夏世叔动手,我爷爷先就会把他给打个半死再赶出去,那不是把他往死里逼吗?他本性并不坏,他之所以会和夏二结仇,表面原因是他顽劣,看上那匹西域马,实际上却是因为我爷爷他们对他的极度不公,你知道他有多可怜的。”

木斐一时沉默下来。作为欧青谨最好的朋友,他也得到了阿恪的信任和喜爱,少年把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和委屈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

阿恪是这样告诉他的:“我的存在是欧家最深的耻辱和痛苦。除了四哥,他们都希望我死掉才好,如果我死了,他们一定会拍手称快。”

第十三章 阿恪(二)

青谨的小姑母嫁了个镇守边关的将军,边城靠近西域平。站经常会有大大摩擦,一次战役中,城破,将军一家老小俱都死在西域人手里。所有人都以为欧家这位姑奶奶也肯定死了,结果半年后一个风雨交加的深夜,奄奄一息的她被陌生人抬进了欧家大院,那时,她已经怀有五个月的身孕,而她的丈夫早在半年前已经死了,这个孩子明显不是婚生的。

所以一进了欧家大院,她立刻就被秘密关了起来。这个从小受过最严格教育的贵族小姐面对父母的逼问,沉默以对,坚决不肯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她又遇上了些什么。而送她来的陌生人,在她一进门的刹那,迅速就消失在雨夜里,从此不见,欧家人想找他打探什么也根本无从找起。

月圆之夜,欧家姑奶奶悄无声息地生下了阿恪—这个带有西域胡人血统的孩子,又悄无声息地死去。家丑不可外扬,欧老太爷原本要将阿恪溺死了事,这个时候,欧二老爷和欧二夫人站出来保住了这个孩子的命。这个孩子以欧二夫人远亲戚遗孤的身份活了下来,欧老太爷给他起了一个名字,恪,要他一辈子都恪守本分,不要妄想自己不该得的。

阿恪没有姓,他作为一个特殊的存在,在欧家长辈的冷漠轻视中慢慢长大。家中的仆人只有少数几个老仆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其他仆人都把他看做是打秋风的穷亲戚,碍于当家夫人的面子,不会有多轻慢却也不会有多尊敬。世家中更没有人知道他是谁,偶尔碰见了,都只知道他是欧二夫人一个远房亲戚的遗孤,叫阿恪。

阿恪刚懂了事,就被欧老太爷唤去训话,告诉他的身世又为什么给他起这个名字。欧老太爷明确表示,好吃好喝供着他,不要他做什么,只要他不给欧家添麻烦丢脸就行。

由于特殊的生存环境,阿恪的性格中总体说来是胆小懦弱的他被埋藏在血液深处的向往自由的天性却又不时出来激他一下,让他的性格变得扭曲,胆小怕事的同时又容易冲动记仇。

因为痛苦和耻辱,他无限向往那个传说中的西域,和他那隐藏在最深处的生父。

他幻想着离这里对与西域有关的一切事物都无限痴迷,所以一见着了那匹西域马,他便大胆地向夏二小姐借马。

被夏二小姐拒绝以后不服输的天性,被忽视的耻辱感被空前激发,他紧跟着夏二小姐走了几条街,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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