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部分 (第1/4页)

时候才会从那里出现呢?

这是一座很大的山。丛林密布,地势险要,同时,也很偏僻荒凉。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白花花的山崖,有些人家就住在高而陡峭的山崖上。

用花老虎的话来说,早上把关了一夜的鸡放出来,鸡欢喜得晕了头,猛地往外冲,结果就直接冲下山崖去,这家人就算再舍不得吃鸡也得吃鸡。

她不是没有想过自己的这个孩子究竟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出生。就算是生在监狱之中,或是荒郊野林,或是奔逃途中,她都有心理准备。

她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孩子即将出世时,欧青谨、纯儿、良儿、欧二夫人、夏夫人,这些熟悉的人,一个都没有在身边。想到未来,想到欧青谨,她寂寞担忧得无以伦比。

随时在她面前晃的,只有花老虎的黑脸白牙,王周氏那张沉默寡言的脸,还有小黄屎那经常淌了老长,像蛛丝一样闪闪发光的口水。

小黄屎已经一岁多,会走路了,只是还不会说话,不管高兴不高兴,只会傻傻地喊:“啊!啊!”

他很喜欢夏瑞熙,在花老虎去山林里转悠开荒地,王周氏忙着准备饭食,或是在地里忙活的时候,就是他在夏瑞熙的面前晃来晃去,整天弄得像个小泥猴。

他偶尔会把一只扭来扭去的大肥虫抓在手里,兴冲冲地拿去给夏瑞熙看,吓得她尖叫,他又呵呵地笑。也会捡块很难看的,灰扑扑的石头或是鸡掉在地上的毛放在夏瑞熙的手里,口水淌得滴到她的手心上,然后讨好地看着她笑。

夏瑞熙就从桌上的小藤箱里拿一小块糖递给他,糖的大小刚好够他舔几舔,又不至于滑到喉嗓子里会噎着。

这个时候小黄屎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就会放出光来,兴奋地揪着夏瑞熙的袖子大声地:“啊!啊!”还夹杂着不纯正的“娘!”

听见声响,王周氏就会急吼吼地跑进来,一把将他拉开,抱歉地看着夏瑞熙衣袖上鲜明的手指印:“少奶奶,实在是……不要惯他,这糖是留给您生孩子用的。”

夏瑞熙笑着拍拍袖子:“左右都是你洗,不怕。糖么,我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能哄孩子高兴,我也很高兴。”

王周氏尴尬地搓着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做事情的时候,会分外用力,端上来的饭菜,也会尽量变着花样做。一闲下来,就拼命地做针线活。

白天的日子还好,只是每到夜里,山里的秋夜很凉,身边总是缺了一个人,手足都有些冰冷。虽然担心害怕,但她总是安慰自己并相信欧青谨会好的。

日子过得飞快,这天早晨,花老虎在劈柴,王周氏在准备早饭,夏瑞熙坐在院子帮择中午炒菜要用的蒜苗。

一种不同寻常的痛突然从她腹中传来,仿佛是痛经一样的感觉,却又有所不同,很快冷汗就浸湿了她的秋裳。

王周氏听见声响,忙丢下手里的活计跑出来:“不是还差四五天么?怎么提前了?”

夏瑞熙顾不上回答,提前几天退后几天都是很正常的。

但王周氏也不是要她回答,只是自言自语两句罢了。王周氏先招呼花老虎把夏瑞熙扶到里屋,又让花老虎去烧开水,她自己则麻利地忙着准备接生要用的东西,这个时候夏瑞熙事先收好的产包就起了关键性的作用。

王周氏洗了手就要把手伸进夏瑞熙的裙子里去探,夏瑞熙尴尬地指着那瓶烈酒道:“你用那个擦擦手,再给我擦一下那里,然后再瞧吧。还有,记得把剪子用沸水煮一刻钟。”

王周氏一愣,见夏瑞熙认真的样子,觉得夏瑞熙大概是嫌她脏,也就默不作声地依言做了。探了之后,她很有把握地说:“先吃点东西等着,还有些时候。你要是疼得受不了,可以喊。”接着洗手去打鸡蛋,又让花老虎宰鸡熬汤等着。

夏瑞熙忍着没喊,她觉得自己要保持体力。虽然一点都不想吃糖水鸡蛋,她还是忍着把一大碗全都吃了,没有剖腹产,没有催产素,没有大夫,没有欧青谨,她只能完全依靠她自己,还有王周氏。

王周氏看着夏瑞熙吃了东西,又坐着等了很久,才说:“差不多了。”第二次再看宫口开了多少的时候,不用夏瑞熙吩咐,她自己先就用烈酒擦了手。

有好几次,夏瑞熙都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只觉得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她不会用力,在王周氏让她用力的时候,她咬着牙把床头的栏杆给蹬断了。

王周氏被夏瑞熙给吓了一跳,她觉得这些少奶奶们平时就是娇养惯了的,身子骨肯定不行,谁知道竟然能把床栏杆给蹬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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