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 (第1/4页)

女下属非但会接电话、拖地板,就是连接待客户、谈业务也丝毫不逊于老板本人。皮帽子乐得合不拢嘴,顺带着答应这名瞎猫碰死耗子捞到的得力干将一个额加福利——他以后不在办公室里脱鞋了。

中午十二点整,钟蕾走出大门呼了一口长气,到隔壁的面包房买了一个椰蓉面包当作午餐,老板是熟人,附送了一勺子新研制出来的曲奇饼干给她当饭后甜点。

钟蕾手里掐着塑料袋乐滋滋往回走,一抬头看到铺子门前的那株柳树竟然抽芽了。

还是光秃秃的树干上,几点鲜嫩的粉色骨朵不屈不挠地静静绽放着,跟这乍暖还寒的气候做着顽强的争斗。这个季节里,这点嫩粉色实在罕见,别人还穿着灰蒙蒙厚重外套的时候,它偏偏用着并不结实的身子骨儿来挑战这酷冬的尾巴,有些自不量力、却看得人心疼。

于是这一天的午餐地点,就改在了铺面门口。钟蕾寻个石台子坐着,微凉的春风中,一面享用着面包曲奇,一面盯着那执拗的粉色骨朵在树枝上挣扎。正看得入迷,余光里扫到白茫茫的一团,一瞬间,钟蕾的血液有些凝固了。

她心下咚咚做着响,缓慢地将目光移向地面,于是,她看到了一条狗。

纯白色的萨摩耶,笔直站在她对面平视着她,漆黑的眼珠炯炯有神。它的身形还是那样挺拔,一身傲骨,英武得让人移不开眼。小雪的确是条念旧的狗,距离前一次它被暂寄在钟蕾的宿舍里已经一年多了,它竟然还认得她。

‘汪汪’的几声响吠,它打量着这故友的现状;看了看她手上咬到一半的面包,又瞧端详了她的脸,然后皱了眉。是的,狗不会皱眉,可是钟蕾说不清为什么她就知道那条狗在向她皱眉——严重的不满意。

钟蕾呆呆的,与那纯白色的萨摩耶对视了一会;她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只是脸上的神经有些麻木、不大听使唤。

不久,当她正坐着的石阶后面响起几声皮鞋响,她的神经彻底垮掉了。

那脚步声,一步步踏过来,她的呼吸,一下下浅下去。最后,屏住了,再呼不出一口气、也吸不进来一口气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句低醇的招呼——“你怎么在这儿?”

钟蕾没敢回头。在这一秒钟她甚至希望这声音的主人所提问的对象其实是他的那条狗!她背对着那声音,求救一般望向小雪,示意它赶快跑到它主人那里去、把它的主人牵走,可是小雪并不合作,‘汪汪’的吠声更响亮了。

“怎么不说话?”齐家琛更上一步,走到钟蕾身旁,他俯了身子直直面对着她,微皱了眉。

坐在石阶上的女人如梦初醒,腾得一下站直了身体,挤出一抹比雕塑更呆板的笑,顺手把面包揣到了自己的裤兜里面。可惜裤兜太小,鼓鼓的,外面还露了一截面包;于是钟蕾不得不又把它掏了出来,拿在手里。

好在这些年的律师培训课程没白读,思维还算活跃,慌乱中强自镇定下来,反问了一句,“好巧,怎么是你啊?”

他,还是原来的样子——浓郁、干净、沉重的英俊。

初春的天气,只穿了一件驼色卷花的宽松毛衣,随意而自然地咧着个大领子,露出坚挺的喉结。脸上的表情,也还是淡淡的,只不过眼睛里却微微流露着类似于不满的东西,钟蕾不知道他的这种不满来自于哪里,再加上自己所耍的答非所问的小聪明,一时间竟有些讪讪。

于是她不自然地低了头,一低头正看到自己的前襟,原来穿的也正是一件驼色的外套毛衣。余光中扫到他身上那件相同的颜色,实在有些尴尬,抬了抬手不知道往哪放,两只胳膊只好以一个并不礼貌的姿势交叉抱在了胸前。

可是那只被啃到一半的面包实在不雅观,不得已还是放了下来,机械地垂在身体两侧。

感觉自己真是糟透了。

事实上齐家琛正是有些不满——刚刚他在她身后几米之外的距离,单单看到她坐在石阶上的背影,就认出了她;而她,在他招呼了她两声之后,还是愣愣地盯了他半天才恍然大悟的样子。这种小事本来作为一个男人他是不应该在意的,可他心里就是有些别扭。

她的脸似乎圆了一些,这么看起来配上她那一头蓬蓬的短发,实在还是很和谐的。剪水双瞳和挺翘的鼻子,立体而精巧,配上她那白皙而尖尖的下巴,甚至可以说成是——惹人怜爱。

不过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她别开口。只要她不说话,即便她这一头短发、一件宽松毛衣的打扮根本不符合大多数男人心目中美女的标准,例如说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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