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1/4页)

风华夫人闻言立即让宫人送她回房歇息,又请了御医过来,一时间众人忙乱不已,风华夫人更是抛下仁帝与庆宴上的诸人跟去探看,阮如月暗自欣慰,母亲到底还是在意她的。

紫星殿里静若无声,沉玉瞧着地上被砸得变了形的妆镜骇然不语,不止是妆镜,梦华小姐入夜归来之后,将屋中一切发亮的物件全砸了个稀烂,之后象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什么话也没说便进了内殿,将一干奴仆晾在外头。

这是怎么了?小姐因何暴怒至此?任沉玉平日再敢说话,小姐性子有多和善,也不敢在此时仗着自己与小姐一同长大的情份造次,连连摇手阻止宫人清理这些东西,怕发出的声响惹小姐脾气再上来,她们谁也担待不了。

谁都知今夜宫中庆宴,可是皇上却与风华夫人未等庆宴结束又一同来探望阮梦华,看到这满地狼藉皆是一愣,风华夫人失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沉玉伏在地上颤着身子回道:“小姐……小姐回来时……”

“你这奴才!你家小姐在宫里迷路时你在哪里?定是你护主不力,只顾着自己安乐,当真是没有一点规矩了!我记得上回就是你私毁花根,那时没治了你真是错着!”她想到上回的事,气得身子发抖,怎会由着这般不称心的奴才在梦华身边。

“夫人不必动怒,不若将她交给老奴,这等劣奴当好好管教才是。”

沉玉听出竟是怀姑姑的声音,抬头正好与她阴狠的眼神撞个正着,啊呀一怕惊呼,低泣着任人架起胳膊。

正在此时,“哗啦”一声,却是阮梦华从里同出来,大力挥开珠帘发出一阵脆响。

她哑着声道:“母亲莫要怪她,要怪就怪女儿好了。”

说罢眼泪珠子成串掉落下来,她头发蓬乱,眼眶发红,风华夫人上前要揽她入怀,却被她抗拒一般避过,又听她闷声道:“是梦华贪玩,在宫中乱走,让陛下与母亲担忧,与他人无关。”

风华夫人一笑:“傻女儿,谁也没有怪你,只是看沉玉不用心服侍你……”

“要母亲费心了。”她急急避开眼光,却正好看到仁帝,避无可避只得恭谨地行下礼:“见过陛下,我本想着明日再去谢罪的,谁知还是惊动陛下来此,梦华心中着实不安。”

仁帝与风华夫人对视一眼,不懂她今夜为何格外客气,从前并非如此啊。当下只得扶她起来,温言相慰,提及适才耽搁之事,阮梦华连道明日一并去向阿姊姊夫陪罪,不想她迟归竟要这许多人费心。

风华夫人只觉她有些不对劲,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略想了想忽然醒悟过来:“莫非梦华是为了我们来晚了心中不快,真是小孩儿家心性,连这个也争,你可是咱们子夜国的公主,论起来谁也不及你的尊贵呢。”

她争了嘛?对于母亲的误解,阮梦华根本没有心思去辩解,只在心中祈祷眼前这两人快快离去,她已砸了房中的镜子,便是不想再想及自己今日看到的那一幕。可他们却双双来到自己的面前……

她摇摇头说不出话来,目光回避着尽量不看向母亲,好在前殿庆宴未曾结束,他们不曾久留,待看着众人将殿中清扫干净,又交待了宫人尽心尽力服侍之后,风华夫人才随仁帝离开。

诗词话本中对于男女情事着墨最多却也最是隐晦,阮梦华知道天是蓝的地是绿的,世间之人莫不是父母生养,至于如何生养出来的,那便是她成亲之后才能知道的隐秘之事,未出阁的女子想想都要脸红上半天。

她却只能惨白着脸不住命自己别想别想,天地万物生长自有其意,飞禽走兽莫不有其繁衍的道理……她决心要尽快忘记那件不堪入目的事,极力提醒自己眼前的不是别人,是她的父,她的母,可她做不到,快要撑不住了,这样下去她如何以在宫中长住?

最最让她心如死灰的便是那隐约的记忆中的金针,到底是什么?心头血若被吸干,她还能活吗?想到这儿她不禁抚上心口,早前她心口疼痛,是否性命危急?怪不得,怪不得云澜从不说她是何病症,料想不是好事。

死生一度人皆有(一)

沉玉一早便候在殿外等着服侍小姐起身,看到墙缝中一块亮晶晶的东西,捏起来才发现是片头饰碎片,她沉思了好一会儿,却想不出来小姐昨日究竟受了何种刺激,意会有那样疯狂的举动,连镜台都要砸烂才罢休。

“沉玉姑娘在想什么?”

她受了一惊,回身看到怀姑姑悄没声息地站在自己身后,赶紧低下身子:“您来了?”

怀姑姑扯了扯嘴角算是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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