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部分 (第1/4页)
了一跳。等到周盈去换衣裳,厅中只有他们二人对坐时,越歌缓缓掏出一方帕子递给他,示意他擦掉手心上尚算新鲜的血迹。
腰上的那处旧伤他隐瞒了许久。如今却已这样意外的方式被第三人知道,阿么接过帕子时,心中已是有了戒备。
刀伤是一次失手偶然被伤到才留下的。这等小伤本不是什么大碍,然而却迟迟不能痊愈。他心中已是疑惑许久,却又不能再未理清其中暗含关窍之前贸然到其它医馆中去看伤,否则极有可能打草惊蛇,因而只得装作什么都不知晓,一边喝着府中配给的汤药,一边自己小心处理患处。
却不料那药的恶化程度比他自治的愈合程度快了许多倍,饶是处理过无数刀剑伤口对此道已经得心应手的阿么,也有些吃不消伤处的迅速溃烂,可眼下府中暗线已经开始顺着药材线索往上寻幕后之人,若是他此时撑不住被对方察觉掐断了线索,那么先前的努力便全部付诸东流。
他自认不算什么决绝果断之人,但也是从来不做无谓牺牲,既然选择以恍然不觉来麻痹对方,那这出戏势必要好好的演下去,再难熬也必须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却不料如此慎重,却还是因疏忽而露出了马脚,且还是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候。
当时周盈走后,越歌静静注视他半晌,只轻声问了他一句:“昨夜蜀国公府上潜入刺客,刺杀不成负伤而归,那个人,是不是你?”
蜀国公尉迟炯府上夜入刺客之事,在尉迟炯一贯的例行搜查下早已成为了街头巷尾悉知的大事,不过一夜间,长安城中处处都张贴上了通缉刺客的告示,但凡有提供线索之人便能得到十两赏金,若是发现有窝藏罪犯,便是连坐的重罪。
刺杀朝廷重臣论罪当诛,此事一出,长安城中人人自危,皆是生怕与此事扯上一星半点关系,到头来莫名丢了性命,她联想到这上面,阿么除了苦笑外似乎也没有其它合适的反应。
虽说他的伤比之尉迟炯被刺杀要早许多,但一处刀伤历经半月都未能愈合,说出去任谁也不会相信的。更何况,当时刺杀不成反被尉迟炯砍伤的那个刺客,伤处竟也在腰间,阿么初闻此讯时也是心中一沉,此时若有人将他腰上有伤之事宣扬出去,想必很快就会有人暗中将刺杀尉迟炯的最大嫌疑推到他头上来。
尉迟炯遇刺一事,让先前那些让他困惑不已的异常都找到了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他早已掉入了一个精心布置好的局中,甚至在他察觉到伤处异样故意按兵不动不去就医一事,竟也在这布局之人的算计之中。这样精明到环环相扣的高明之局,阿么根本不可能与越歌这等局外人提起,如今面对她的质问,他也只能无奈一笑,字字清晰道:“不是我。”
片刻沉默之后,她回给他三个字。
“我信你。”
轻飘飘的三个字,却让阿么心中不禁为之一振,接过她从里裙上撕下来的长布条缠住汩汩流血的伤口时,他的手指因为失血微微有些颤抖,一时失手没抓紧布条,缠好的一半也随着松开来,正倾过来半个身子用厚实手帕替他捂住伤处的越歌一言不发地拾起从他手上落下的布条,细致而又轻柔地一层层缠在他腰间,将那块帕子牢牢锢住,紧覆在伤处,防止再有血流出来染在外衣上。
阿么将掀起的衣衫重新掩好,衣袂扬起满室尘埃在光下肆意飞舞,越歌的声音轻得如同尘埃,却字字句句都在他心上留下了痕迹。
“不要让盈儿知道。”
一句话道出的默契,他们彼此心照不宣地将这个秘密保守下去,此后阿么每隔几日便会到周盈这里小坐,与越歌以琴会友,等将了无兴趣的周盈支开后,越歌就会取出事先藏好在厅中的药粉给他敷在伤口上。
尉迟炯的搜查一日比一日如火如荼,而他的伤口也在越歌的静心照顾之下慢慢有所控制,开始愈合。
这样瞒天过海的小把戏持续到今日,除了他和越歌,谁也不曾察觉。
自始至终,她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中尽最大力来帮他,却从来未多问过一句是非,也未曾在意过他是否对她道过一声谢,就连当初他那句“不是我”都没有怀疑过半分。
她是真的不曾怀疑过么?
越歌的技法娴熟过人,抚琴时很是投入,琴曲如流水,划过人心上时,任是听得那人不懂琴,应当也会有种心被琴音抚平的安宁之感。
这样的好琴声,向来是不允许人来唐突的。
阿么是爱好音律之人,良好的礼貌习惯让他从不会贸然打断旁人的演奏,亦不会在听曲时随便插嘴。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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