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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匹一直被铁树花牵着的白马,刨着蹄发出一阵??的长嘶。

战鹞道:“你赠马让我逃出险地。

有什么事交代吗?我总不能……”

铁树花道:“我无父无母无亲无戚,十五岁浪走江湖,此去倒也无牵远挂,赠马之举权作赎过,昨晚我不是曾盗你之名,诈过你家华护卫吗?好啦,无谓之说免矣!大丈夫视死如归,十八年后,又是好汉一条,到那时再做朋友。”

他说得洒洒脱脱,英雄末路的气短之状,已一荡而光。

第三次,他又将马缰绳递了过来。

战鹞叹了一声,跨前两步,伸手去接缰绳……

情起突变:递过来的缰绳化成一个绳圈,向战鹞的手腕套了过来……

战鹞一惊,收手已来不及,缰绳已套上他的手腕,活结一收,竟死死地扣住了他的腕脉。

………【第六章——血镜(下)】………

战鹞的左手这时正反扣短刀背一手两刀,他连忙甩却一刀,另一手挥了过来,就要把缰绳切断……

可这时那白马觉着缰绳一松,昂空一声长嘶,放蹄就奔;

战鹞的右手把马疾速带起,左手一刀划空;

却不料,他的右脚腕却被铁树花双手象铁嵌似地嵌住;

紧接着,他便觉了在右脚膝上的“血海”和“梁丘”的脉穴处传来一阵切心似的疼痛。

原来铁树花已赴身上来,一口咬开了“血海”,便一口气狂吸着战鹞的鲜血。

马虽已甩开蹄子,但疆绳却套在战鹞的腕上,而铁树花的整个身子却吊在战鹞的右小腿上,俯身吸血;

战鹞的上身被马力扯直,左手刀上下都不够力,情急之下瞄了一眼铁树花的头顶“百会”甩刀击去……

几乎是同时,他觉得右脚血海一松,又听得“叮!”的一声,情急又变。

铁树花觉着头顶飞刀袭来,他只抬头轻轻一咬,自己的短刀已经咬在他那血糊糊的口中。

铁树花已经坐了起来,吐刀在手,对着开始狂奔的白马喝了一声“笃!站住,回来!”

白马停蹄,缓悠悠地又把战鹞倒拖回来。

战鹞只缓了这一口气,连忙伸右手去解扣住左手的缰绳,但已经来不及了。

铁树花已经站起来了。

在战鹞还没有解开缰绳的时候,右手已被铁树花强有力的一脚跩在地下了。

“叱叱叱叱……”

铁树花的笑声恐怖;

铁树花满脸满嘴粘着血浆的形象更恐怖!

“我已经吸了你的两口血,够了!足够了!你没看见,我已经站起来了。”他俯身用刀柄猛打了战鹞的几处穴道,战鹞的手脚立即失去了制控的能力。

铁树花这才解下战鹞手腕上的缰绳,yīn幽幽地说:

“我还得留下你,因为你有一腔活血,这活血里有白骨头花的毒素,却正是解yīn毒最有效的神仙药,一人一口,救活温侯三十余名武士,我想是够了!”

战鹞心中暗暗叫苦,怎么自己居然轻信了这么一个恶徒的话,现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欧龙武士血洒疆场,也换个一世英名,怎么能一腔热血去救敌人呢?

想到急处,要大声怒骂出来,怎奈“人迎”受制,卡住喉口,连话也说不出来。

铁树花正拿着一块布在擦拭着五窍的挂血,见战鹞的喉结懦动,想要讲话,笑道:你觉得上当啦,受骗啦,心中老大不服气是吗?那我就要告诉你,你上这个当,受这个骗实在太值得啦!我那一次骗一个黄口孺儿费过这么多口舌?我向你说了那么多真话,只掺了两句假,不是吗?。”

他yīn恻恻地把抹了血的布巾扔了,道:“中了湿毒,瘴毒,yīn毒并非没药可救,药,就是你的血,染有白骨头花毒的血,这我总不能告诉你吧,关于第二句假话,那就是送你马,给你缰绳,要没有这一招我怎么套得住你呢?小子哎,记住:要说一句假话,起码得有半车的真话,以后把那句假抄在里头,这样,才骗得了人哪!学了这道理,下辈子有用的。”

他说得扬扬自得,然而环视一下四周,把马缰绳套在左腕上。

天已经亮了;但象魅沟这样的山中凹地,不管什么时候,总带着几分的幽yīn;

他信手从一块山石后拖过两条身子,──反正地下躺的都是温侯武士──就近先救。

“小子哎,你不会有多大痛苦的,我让这些死人的口,对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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