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 (第1/4页)

男生嫌她是外地人……别的话不多,单是“外地人”三个字就言有尽而意无穷。

谢娅从此不再给那男生打电话了,愤愤然撕了号码:“呸,他是上海人就了不起嘛,我还懒得再理他呢。”

秦昭昭在上海开始的大学生活乏善可陈。她是她们班最土最穷的学生,穿不起名牌,买不起手机,在食堂打菜也总打便宜的素菜。和她的上海同学在一起有着一目了然的距离。好在这种对比,她曾经在实验中学时经历过,如今再处在同样环境下算是有起码的面对与接受能力。

当然,心里的难受还是难免的。父母打电话来关心她的异地求学生活时,她闭口不提这种难受感。满口都是如何如何的好,上海好学校好老师好同学也好,一切都千好万好。只有谭晓燕给她打电话时,她才会一五一十对她倾诉烦恼:上海本地生与外地生的差别;他们令人咋舌的名牌衣服和手机;他们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她所受到的取笑和“土包子”的外号……

这些话她只对谭晓燕说,因为她才能真正理解。相似的家庭出身,相似的成长环境,再加上这么多年来无话不说的亲密友情,她们像一对异卵双胞胎般彼此心灵感应,会懂得对方的所有感受。

“昭昭,我们这种小地方的人去到大城市被人瞧不起是难免的,我在虎门还不是总被人叫做打工妹。最初听说要去广东实习时我多激动啊,以为只要出去了就能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就会有一份锦绣前程等着我。现在才知道自己多天真多幼稚,不过就是一个打工妹而已。”

谭晓燕的感慨比秦昭昭只多不少,让她心里更难受了,不仅为自己,还为她最好的朋友。

歧视在任何国家任何地区都在所难免。本地人看不起外地人;城里人看不起乡下人;上等人看不起下等人;白种人看不起黑种人……无论社会怎么宣扬人人平等论,但事实上根本就不可能,永远不可能。

2

大一上学期,秦昭昭还像高中时那样按时上课,认真听课,从不逃课。班上同学们起初也大都还是乖学生,渐渐地有人开始学着逃课了,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后来发展到一般情况下教室里至少有几成学生会逃课。逃课的理由因人而异,有的学生觉得课程太无聊;有的学生觉得老师的讲课缺乏吸引力;还有的学生觉得教材容易掌握,完全可以自学。于是逃课成为大学最屡见不鲜的现象。

秦昭昭一直没有加入逃课的队伍,于是她被同宿舍的女生们封为“答应”——课堂上如果老师点名就替逃课的舍友们帮助答应一声。她帮常可欣做“答应”做得最多,因为她经常不去上课。要么睡懒觉;要么逛街;要么和形形□的追求者约会,约会前淋浴更衣梳妆打扮至少要准备两个小时。每天的时间不够用,就把上课的时间省出来用了。

常可欣是她们班最漂亮的女生,也是最会打扮的女生。她和方清颖合用的那张书桌上琳琅满目摆满了她的化妆品,粉饼胭脂口红眉笔眼影睫毛膏指甲油等等等等。在家乡小城时,女中学生们基本上都不会化妆,偶尔薄薄地涂层口红就很提心吊胆了,生怕会被家长或老师批评心思不放在学习上就知道臭美。秦昭昭还是头一回看到一个女生拥有如此多的化妆品,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看得她眼花缭乱,

常可欣每次化妆至少要一个小时,如同一个画者以脸为布以胭脂水粉为笔细细涂抹精心描绘。把本来就漂亮的一张脸蛋画得更加漂亮。看过她化妆,秦昭昭才知道原来化妆品可以如此为女性增光添彩。

宿舍里化妆的女生不只是常可欣,徐瑛章红梅谢娅也各自有几样基本的化妆品“装饰门面”,只有秦昭昭没有任何化妆品。她是宿舍里唯一一个不化妆的女生,每天素面朝天。

秦昭昭经常帮常可欣做“答应”,时间一久,她为了表示感谢也为了方便以后继续找她帮忙,就送了她半盒粉饼。那天有人送了一盒新粉饼给她,所以之前用剩的半盒就拿来做人情。反复强调别看是她用剩的,这可是欧莱雅的品牌货,搽在脸上效果如何如何好。

秦昭昭看着常可欣递来的半盒粉饼有所迟疑,不知该接不该接。

女性天生的爱美心理让妆扮类物品对她们极富吸引力。童年时的扮家家游戏中,用红色水彩笔涂口红点美人痣就令小小的秦昭昭非常喜爱了。而常可欣那些货真价实的化妆品,更令十八岁的少女秦昭昭更加向往。尤其是有一回谢娅兴致高涨地非要替她化个妆,用她自己的化妆品替她扑粉搽胭脂涂口红描眉毛。镜子里的一张素脸仿佛从素描到工笔画的渐变,清淡的眉眼颊唇一一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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