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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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个同盟和世界上所有的同盟一样,是有矛盾和对抗的。狐狸必须紧跟着和自己结盟的那只老虎。如果落了单,碰到陌生的老虎,很容易被吃掉。即使是面对着自己的同盟,它也必须小心翼翼,采取间接的婉转的旁敲侧击的形式来维护自己利益,不敢直接对抗,轻捋虎须。所以人们又说:‘狐性多疑’。

小狐狸和小老虎的差别不大,经常在一起玩。有一只小狐狸,天生有点傻呵呵的,不知道狐狸和老虎的区别。因为从小听到的故事,都是威风凛凛的大老虎征战山林,震慑百兽的故事,便以为自己将来也可以长成那样的王者。虽然狐狸妈妈整天耳提面命地教它梳毛啊,打洞啊,设伏啊,迂回啊,这些狐狸的生存技巧。可是小狐狸不喜欢这些,总是偷偷溜出去,和小老虎们一起玩,练习奔跑,追捕,攻击,呼啸等等老虎的游戏,自由自在地快乐了很多年。

可是,随着它一天天长大,它发现自己越来越孤独。狐狸们不把它当同类,因为它一举一动都像个老虎;老虎也不再跟它玩,因为它分明就是一只狐狸。它就像安徒生童话里的丑小鸭,整天独个儿在山林游荡。

人们说,‘上得山多终遇虎’。有一天,小狐狸和一只饥饿的老虎狭路相逢。它多年的练习,还是敌不过天赋的差别。而那些狐狸的手段,别说它没有学会,就是学会了,也当不过暴怒的老虎轻轻一击。当老虎的牙齿咬上它的咽喉的时候,它悲愤的发现,丑小鸭或者有一天会变成天鹅,而一只狐狸,却只能是一只狐狸,无论如何也不能变成一只老虎,不能昂首阔步,啸傲山林。

如果小狐狸足够聪明,也许它会认命,如果侥幸逃过这一劫,从此安心地学做一只正常的狐狸,找一只老虎当护卫,也许可以打许多洞,偷许多鸡。天生万物,各循其性而安其道,不是很好么?

可是,它偏偏是很固执很倔强的一只狐狸。它不明白从小一起玩,一起听故事,一起接受长辈教训的伙伴,为什么会有截然不同的命运;它不明白从小到大被灌输的志向,为什么不能是它的志向;整个山林传颂崇拜的英雄,为什么不能是它的目标;它一直遵循自己的天性,为什么到头来变成了异类;明明那渴望如此真实,汗水如此沉重,为什么却不被命运所承认。

它愤怒了,小宇宙突然爆发,竟然把那只老虎的胸膛撕裂。从此浩浩山林中,多了一只不像狐狸的狐狸。”

晚风拂来,吹动他们的衣襟,略有凉意。

孟繁星默然许久,道:“初三的时候,我曾经看到过你写的两句话:‘要当凌云须举翼,何妨随处一开颜’。那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矛盾的两句诗会写在一起。现在,我明白了。”

林之若怔了怔:“这两句话?后面那句不是陆游说的么?哦,好像我引用过, 是一首律诗,上课的时候实在无聊,随手乱写的。还起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题目,叫‘赠李白’。”她转向孟繁星,似笑非笑:“我记得那诗写完就被我撕了啊,你怎么看到的?”

孟繁星脸热了一下,不敢看她:“一只不像狐狸的狐狸,总难免引人关注。”

林之若上下打量他:“一只关注着狐狸的老虎,却像兔子一样温良无比,也希奇得很啊。”

霞光映照,孟繁星的脸益发红了。林之若几乎要摸上去,好不容易控制住,听他道:“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小狐狸不是傻,不是固执,它只是……只是太优秀了,所以才会孤单,才会与众不同?大部分人,都是浑浑噩噩的,环境把他们塑造成什么样子,他们就变成什么样子。就算发现理想和现实相差甚远,也只是发发牢骚,依旧为衣食奔波。只有很少数真正优秀,真正勇敢的人,才会执著于自己的天性,坚持内心深处真正的渴望,无论遭遇什么样的打击,都不屈服,不后退。”

“按照达尔文主义,这样的狐狸,不是应该早就绝种了么?”

“这样的狐狸或者已经绝种了,可是这样的人一定存在。适应环境,固然是生存的方式;抗争环境,改造环境,却是一种更高级的适应方式。”

“那你是赞同狐狸的愤怒了?”

“我同情,但是,也心痛。”他望着林之若:“我希望你既可以凌云举翼,又可以随处开颜。这,也是你当时写这两句诗的原意吧?”

见他这样了解,又这样关心自己,林之若仿佛全身毛孔都被熨过似的,暖洋洋地无比舒服。她定了定神,道:“我也不喜欢自己的愤怒。不过是为了另外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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