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部分 (第1/4页)

已年逾古稀。一件破旧长衫皱皱巴巴,因沾了囚室中的灰尘而显得愈加陈旧。在他身旁还躺着一根拐杖,深棕颜色,曲如盘蛇,她初见时隐约觉得蛇头之上有一光斑闪烁,再一看便又什么也没有了。

那人原先耷拉着脑袋,听闻有人入室,便缓缓抬起头来。他的右耳略有残缺,双目已毁,形容枯槁,已不成人样。看着那人模样,她觉得略微眼熟,仔细辨去,不禁惊呼:“你是飔风城时的那卜卦道人?!”

听见她如是说来,他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干巴巴的嘴唇嗫嚅着,似在语:“公主还记得我呵。”

教主一听,玩味道:“哦?原来两位还是旧识?他乡遇故知,幸甚,幸甚呵。”

她了无欣然,只是拧眉道:“你当初为何卜了那卦?”

他费力答道:“当时暗月之人在你身旁,若是说些暗示你身份的话,必能令其对传说深信不疑,而为此将天下搅得大乱。”

她不知,原来早已有人埋下伏笔,只是他这如意算盘打错了,虽然渊是暗月之人,然根本不在意传说孰真孰假。她又转而问道:“那你为何要散布传说,搅得天下大乱?”

他费力嗤了一声,说道:“我生于影刺族,而却异于族人,发色如墨,出生时生母便亡故,族人以我为诅咒之子而人人唾弃。我本欲自尽,却有一女子劝救了我,后与我两情相悦,私自诞下溟墨与氿泉,溟墨颇似我,乌发白肤,而氿泉似她,白发白肤。族人听闻我与她私通之事,便将我与她囚禁了起来,且论罪当诛。她为了我,去向长老求情,族长之子因对她爱慕有加而同向长老求情,长老却说即便可饶恕她,亦不可饶恕我。”

似是说道动情处,他话中带了怒火:“然而,私底下,她却恳求长老替我而死,长老也允诺了她。直到行刑那日,我方知此事,却因囚于笼中不得相救,族长之子亦无法,毕竟影刺族中,长老地位更高于族长,族人面前,他亦不能如何。其后,我借着族人送饭时机,设法携二子出逃,临行前一把火烧了洞穴,趁乱来到长老房中,竟发现了一纸传说。成功出逃后,再未回到影刺族。”

“然后呢?你便将传说泄露与暗月、先帝、夏武帝?”她问道,心中暗叹,亦无怪乎他会如是憎恨影刺,即便作为听者,她亦无法无动于衷。

他的面色立时出现了憎恶:“那是自然,宁华死了,我要整个影刺陪葬,然而暗月出尔反尔,我只能将传说告之于令两位上位者,以求与暗月相抗。”随后唾了一声道:“只是不想先帝如此不堪,不过几日便支持不住了,看来当时应早些告诉他地震之事,让他好做部署,能多与暗月、夏武帝抗衡一会儿……”

她不禁出声道:“你……!”

他抬眼望她,神色轻蔑,说道:“公主,你最是令我失望,如此之快便被暗月擒住了,这世道可还太平着呢,丝毫不及我想象中的群雄逐鹿、天下纷争。亏我还精心布局了十七年,流亡了十七年,你真是太不中用了!”

她怒目而视,先前的同情感一扫而空,囚室中烛火忽而一爆,如同她此刻心情一般,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是时,教主轻声咳嗽道:“好了,公主。这种人不必与他多费口舌,还是说正事罢。”

她瞪了教主一眼,比起前者,教主更为可恶。深知生气亦是枉然,她深呼吸一口气,按捺住心中急躁,沉声道:“你可知氿泉溟墨之意?”

他爽利答来:“不知,我若是知道,还不如早些携你去地宫,换得天下呢。”

她一拧眉,又问道:“那血祭之事呢?就那纸上传说而已,可只字未提。”

他却是蓦然大笑道:“公主,将你带到地宫去,不是取你鲜血,莫不是还与你……”

她立时明白了他话中意味,脸色铁青,拂袖而去,教主随后,那人依旧在囚室中,以干涸之声狂言大笑。

出了囚室,教主便说道:“公主不必记挂于心,那人如今只是个疯子而已,何必与疯子计较?”

她于门缝中望了一眼囚室中人,那模样已惨不忍睹,不禁嘟囔道:“那倒也是,都成这副模样了,再与他计较也无益。”旋即面色好了许多。

教主却是轻笑道:“公主以为他那是本来面貌吗?我先前说过,此人精通易容之术,他这副模样不过是易容耳。他要躲着我们十七年,谈何容易?而他伪装若此,便无人怀疑了。试想以君溟墨、君氿泉之貌,其父即便已是中年,亦当形容清朗,何以丑陋如是?”

她又问道:“既然如此,那么你们是如何找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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