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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是蓦然笑了,日光晒在苍白的肌肤上,轻柔得让人昏昏欲睡。

第一百零九章 夜深月胧明

翌日,高风卷帘,狂石漫走,山中乌云凝遏,遮蔽天日,四下阴隐鲜光。六月之初阴晴不定,疑有飓风且至。君溟墨依前日所言,照例与沉霖会于屋后小树林内,且授之以轻功入门技。

啸风穿林,破叶断枝,肃杀飒飒,翻袖扬袂。君溟墨指教着她摆开架势,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柄树枝,见着她姿势不对便不轻不重地打一下。

“不对,谁让你这么摆的?就你这样飞起来还不如我跳呢。”他挥舞着枝桠,一连点了她四处错误,神色有些气结。

她也约略委屈,辩解道:“我以前学的时候是这样的啊……怎么到你这儿就诸多不是了,莫不是你存心找茬?”

他的脸色立时如天阴般暗了下来,面色罩了一层乌气,沉声问:“是谁教你的?误人子弟不说,还这么理直气壮?你要是照着这个姿势练下去,就算练上十年八年也不过能跃上树枝耳。筋脉不舒展,血液凝遏不畅,腿骨蜷曲难尽极力,摆手之势招风,不顺风向,从头到脚无一是处。”

她沉默了,按着他的话变换了姿势。他先是一怔,很快便明白了这是谁教她的,林宸封不可能不知道正确的姿势,必是刻意为之,而其用意如何便不得而知了。了然其间原委后,他稍降辞色,淡然道:“其实这轻功也不是什么难学的功夫,稍加时日,便可练就,虽难与高人匹敌,然江湖行走,避盗防贼还是可以的。”

天光更暗了一些,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狂风冲击着树林,枝叶崩摧,将她盘好的头发吹散了不少。迎着风,君溟墨道:“试试吧,初学不易,迎风或便于运息直上。”

遵照他先前的嘱咐,她吐了口气,敛容正色,调和体内流息,将气力凝于一点之上,撤步抬手,低喝一声,便腾空而起,直走穹窿。高风借力,她又踏木以助,斜掠树巅,一个箭步立定,向下俯身而视,从被狂风冲破的树杪里,她看见了君溟墨。于是笑着大喊道:“棺材脸,你看我这个徒弟可没给你丢脸罢!”这是林子里最高的一棵树,虽则也不过三五丈,但头一回凭空上得这般高度,也令她这个现代人激动不已了。

他则仰首而视,从树杪围成的叶洞里灌下的恶风几令他睁不开眼,只依稀可见一白衣轻衫女子蹲于圆木之巅,勾唇风入靥,摆手袖飞扬。听到她的问话,他也不禁挑起唇锋,回道:“就你这妖女的资质,可比我当年次了不少呢!”

她不服,又从树顶一跃而下,极尽潇洒姿态,内息在体内轻流徐进,源源不断地支持着她奔飞于天地间。一落地,她便大步向前,矫首一嗤道:“棺材脸,少仗着你们影刺族生来的优势大放厥词,假以时日,我定能胜你千万。”

他一笑,洌如冰瀑,抬眼对上她的眸应道:“好啊,那我等着这日,看你这妖女能逞强到几时!”

两人相视大笑,天风四起,雷雨将至。

待滚动的乌云堆积得不能再多时,天上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初时点滴若沙漏,未过多久,便有如倾盆。两人一人指点,一人练习,不时还拌两句嘴,不料天气无常,这雨说下便下来了。

豌豆大的雨点砸在身上,她一愣,说了句:“下雨了?”天便像是应了她一般,瓢泼而至。

他瞪了她一眼,嘲讽道:“见着下雨了不快些去躲雨,还来问天了?”

她便反瞪回去,运起刚学的轻功向竹屋便去,便飞便道:“那是我飞得快,不必急于一时,不像某些棺材脸,晚些可小心回不去了。”言罢,还大笑几声以示张狂。

他自是不甘示弱,运息便直追向她,还嗤之以鼻道:“就你这妖女,纵是让你千百年,也不过尔尔。”

渐密的雨点里,一黑一白两个人影翩然迷离,将翱将翔,于彼浩渺。呼啸的终风一瞬间便将其淹没,且暴且霾,漫天乌云熙攘,曀曀其阴,虺虺其雷,将六月的第一场豪雨推向大地。

“哎呀,好久未见过这么大的雨了。”江千雪摩挲着茶杯,笑望窗外道。雨已经下得很大,如乱箭般密密匝匝地刺入大地。

骤然而至的大雨带走了山里本便不多的暑气,是时清凉起来,还带着点微冷。两人赶回游云居时,江千雪已煮好了热茶,待两人饮几口暖身。

“是啊,没见过这么大的雨呢。”沉霖随意接道。隐村地处羌羯与夏凉交界处,隔有一片广袤之林,鲜河水,更漫说大海了。而此方世外桃源恰处淇海之滨,雨气繁盛,到了六月里便是汛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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