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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被困于人群中,举步维艰,挣扎于人流之中时,又无意听见老鸨捏着尖嗓子笑道:“各位路过的公子官爷都来瞧瞧,今个儿是我们绮妍楼的大好日子。我们的新花魁蝶舞姑娘今日满十四岁,正是豆蔻年华,为喜迎这大好日子,我们绮妍楼大酬宾,今日来享受的爷可以少收一点银子哟!”老鸨娇媚的尾音如同一面罗网,紧紧地抓牢了楼下看热闹的男人们。

旋即,老鸨又神秘一笑道:“今晚蝶舞姑娘将登台初演,公开竞价,出价高的大爷不但可以一亲芳泽,还可以……有道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各位爷可千万莫错过。”此话一出,楼下顿时沸腾了起来。

她撩起纱帘,抬头欲看看这蝶舞姑娘究竟何许人也,竟比整个青楼大酬宾还令人欢快。只见那姑娘年纪轻轻,却着一件轻紫薄衫,娇花弄影,蛱蝶翩跹,滑腻的临泠丝绸被如此精绣细裁一番,便是无花也生香了。那姑娘梳绾着桃花髻流水鬓,受了金钗银钿束缚的乌发几欲喷薄而出,一身妆容精妙。而那倚楼笑望的佳人更不消说,楚腰轻裹,柔荑半隐于玲珑水袖中,眉目含情,朱唇微启,露出点点皓齿之光。如此情态,非但不显媚俗,反倒清丽脱俗,有绝代之风华。

临泠果真是个销金地,望着那楼上的美姬,她心中暗叹。而那看似目容繁华,又似目无一物的美姬也似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一般,望向了她。她不禁心中一沉,只觉这眉目约略熟悉,却又记不起是在何处。

而那号为蝶舞的佳人,挑眉浅笑,似是鹰遇羔羊般,饶有兴味。

第一百一十七章 物是人已非…

沉霖看见绮妍楼上那女子似是在望着自己,且那目光中分明含着几分恶意,她惊得立时掩下纱帘,有如芒刺在背,拽着君溟墨奋力挤出人群。

她愈想愈觉得不对劲,那张脸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与那女子相若年纪者,自己认识之人中无一如此。是谁?是谁?那逼人的目光不断拷问着她的心,压抑得她几要窒息。

“你到底怎么了?”君溟墨甩开她紧攥着的手,拧眉问道。

她终于回过神来,手上浸着一层薄薄的冷汗,方觉自己竟如是心惊。轻舒了一口气,她微微笑道:“无甚,只是人多嘈杂,有些心烦耳。”笑完她便觉释怀了,姑且不说是不是自己多心了,纵然那女子真有敌意,自己亦不会坐以待毙。

旋即豁然,她重展笑颜道:“不如去找一家裁衣店?反正离午膳时候尚早,也不急着住店。”

他颇感莫名,方才她分明心神慌乱,转眼却又谈笑如旧,盖只得叹女子无常。他扯了扯帽檐,无奈道:“走罢,且依你一回。”

她笑嘻嘻地扯过他的长袖,向更繁华处去了,身后脚步鬼祟,却又隐于闹市之中,不为两人所察觉。

两人走了不远,便有一家卖青衫的衣店列于道旁,只是约略有些陈旧了,连衣裳也似染了穷腐气息。他连连摆手道:“我可不穿这些衣服。”

两人正要走,店老板却主动迎了上来,含笑作揖道:“两位贵客可是要买衣服?小店小本经营,绝对物美价廉。”价廉确是价廉,只是物不美。

她往里边看了两眼,皆是些不入时的长衫,怕是生意颇为寥落了。看两鬓微斑的老板,不知为何,她蓦然一阵心软,回身对他低声道:“这些平常衣衫虽是过时了些,但恰能不引人注目,何妨买两件穿穿?”

他皱着眉看她,却是隔着两层朦胧纱幕,什么也看不清。两人对视了一会儿,他叹了声气,兀自向店里去了。她似乎听见他低吟了一句:“真拿你没办法……”

刚进到店里,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店家窄小,来来去去皆是那些不入流的款式,赭红长衫,灰色短衣,更有泥土般深棕的褂子,远超出他所能接受的范围。他刚要回头想走出店,却又见她两手互握着站在门口,上午和熹的暖阳柔柔地铺在她的肩上,白衣似雪般折射着光辉。那一瞬间,似乎有着一股莫名的力量,让他无法拒绝。

他只得低着头在不宽敞的小店了绕了几圈,期冀能有一件勉强凑合的。她看出了他的为难,便执起一件青色长衫递了过去,那声音于他听来竟如是温柔:“将就些罢,我觉得这件还可以。”

看着她手中虽有些过时但还很干净的青衫,他默默接了过来。

老板立即堆着笑走过来道:“客官可以到里边去试试,我让她们先出来。”言罢,撩开柜台后的麻布幕。两人方察觉这后面还有一间房,一个年纪尚轻的女子正织着衣,身旁的小女孩在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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