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部分 (第1/4页)

唱了一句:“二十二枫桥,浮云吟清萧。”

六王的刀已经在她的颈上磨出了一刀血痕,听见她唱歌,不禁大笑道:“这会儿就是喊天皇老子也没人来救你了,怎么?打不过了想要唱支歌来讨好本王?我们羌羯人是喜欢女人,但不听话的女人绝不留活口!”大刀压在血痕上,下压几分,短剑被弹了出去。

黑夜是绝望的眼,颈上的伤口淌出愈来愈多的血,她咬牙坚持着,神智却开始涣散了。

江潮汹涌,有清音乍起,轻柔软语似是毒蛇般缠住浓雾,将这片沉寂勒得死死的,然后粉碎:“晓碟蹁跹 汀州水满 翠禽双栖桃枝晚 流水逐清漪三万 碧落悬浮云愔然……”仿佛是应了她的呼唤而来。

温柔的女声穿越了夜雾直达彼岸,清萧伴奏,月色朗朗,帆船渐驶出浓雾。岸上众人皆停下动作,望向那不合时宜的木船,好奇其上载着何人。

来者面目清朗起来,却在六王的人马能准确辨认出来之前,六支利箭率先刺破雾霭,直取六名侍卫的颈动脉。箭穿铁甲,只是割伤了表面的肌肤,未能深入血脉。然而那六人迎面倒下,不发一声。六王大呼:“箭上有毒!”几乎是同时,有人从船上飞身跃下,皆着黑衣,刀光凛冽,有几名卫丛猝不及防,被杀了个人仰马翻。

六王的人马立时大乱,十五人的队列一时间只剩五人。这些举止若刺客的黑衣人步伐游离,袖中藏剑,力道不大,却快得让人看不清动作。羌羯武士素以力量为王道,在战场上可谓是屠戮的帝王。然而重刀在这些穿梭如幽魂的黑衣行者面前,不过是一块劈柴的废铁。

剩下的五人紧紧依靠在一起,将六王围在中央,皆高举着火把。黑暗的江畔是行者们最好的藏身之处,他们游走如江风,侍卫们的火把让他们不能轻易接近,所以总是伺机割伤马腿。骏马受了伤,扬起前蹄长鸣,侍卫们拉紧了缰绳,驾着马不断绕圈奔走,以免再被偷袭。

女声依旧轻柔地歌唱着,清萧不绝,利箭顺着萧声冲入江畔,两名侍卫侥幸躲过流箭,另外三名却未能幸免,被毒箭擦破了未着护甲的脸,连人带马摔在地上。箫声后隐约传来一声“嗤”,似是在表示失手的不快。

仅剩的两名侍卫以羌羯语同六王交流着,六王却勃然大怒,以刀背打了两人的后背,似乎执意不走。只是一瞬侍卫的马被斩断了腿,受伤的马将人甩出,两名侍卫的力气是如何也比不过发疯的骏马的,只得任由它将自己摔入了江中。两人想要站起身来,却被飞来的毒箭贯穿的双目,他们仰面倒下,却看不见已停靠于岸边的木船上站着什么人。

女子以一个悠扬的低音结束这支温婉却饱浸残忍的歌,箫声亦完美终结。来者走下木船,拾级而上,六王一人紧握着大刀,警惕地向下看去,一滴冷汗滑过他的脸颊,他快要看到那些人的面目了。

先前被乌云遮蔽的月亮又出来了,月光泼洒于空旷的大江和江畔,将那些人的眉目照得真切。

那些人沉霖一个也不认识。年轻的女子着一身青衣,眉若月钩,眸似江波,她亭亭地立于礁石台的边上,微微一笑,静如谧月,不像在血雨中长歌之人,倒似是走失的富家小姐。她身边的蓝衣男子款款走来,手上还执着一支玉箫,人如萧中翠玉般温润,与月华相生相融。而他的身后跟着两名蒙面人,手执劲弓,一个绯衣赤弓,一个蓝衣乌弓。

那些藏匿于暗处的黑衣人也走了出来,共有四人,将六王围在中间。六王已是穷途末路,然而对方似乎不打算杀了他,只是提防他还手。

几十步外的沙地上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她循声望去,是赶来的君溟墨与江千雪。两人对眼前的境况始料未及,立时刹住了马,自己则下马查看情况。

那名蓝衣男子清浅一笑,向赶来的两人拱手一揖道:“两位不必太过拘谨,我等无意冒犯。”他只是一笑,便让沉霖的心头浮起一种似曾相识之感,那如细水清流般的声调更让她的心倏地一紧。他指着六王说道:“而这位想必是羌羯的六汗王了,算来与我等并无恩怨,两位如是还有处置,便随意罢。”

君溟墨先走上前,那张乐师的面皮已经撕去,身上还着月白的长衣。他苍白的脸颊仿佛能将清冷的月光弹开,整个人罩着一层更为冷峻的气息。他对蓝衣的男子保持着警惕,会笑着杀人的从来都是狠角色,尤其是那些笑得含蓄内敛的。他看着被包围的六王,并没有太多的犹豫,指尖流息四窜。

六王自知不妙,手持重刀愈拼上最后一力,他大吼着撞开了一个黑衣人,横扫重刀向君溟墨拦腰砍去。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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