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 (第1/4页)

直到不久后,顾卓远带我走出阴霾,我才明白,有些问题不需要去想开、看开,因为他们根本不需要答案,当你经历的东西越来越多,你会发现再回头看这些问题时,它们都不是问题,它们只是你生命里的某个部分,就像你的手和脚,它就是发生了、存在了,无需解释,没有正确答案。

顾卓远很忙,但他几乎停滞了所有的工作来陪我,他起初还会抱着我陪我聊天,但我常常卷缩成一团一言不发无助茫然地望着他,后来他渐渐地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陪着我。尽管如此,我依然惶恐,我躲在自己的世界里,我没有跟任何人交流,包括他。

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了,仿佛丧失了语言表达能力,像个天生的哑巴。我完完全全成了一个无助的孩童。

我大概还记得我最后一次说话,是在顾卓远的怀里哭的要晕过去时恨恨地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早点来?”

当他一遍遍在我耳边对我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喉咙如塞了根鱼刺,再也开不了口。

顾卓远每天晚上都在房间里陪我睡觉,只是很单纯的睡觉,我们和衣躺在床上,他有时会从我的身后轻轻地拥着我,大多数的夜晚我都是睁着眼睛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看天色渐亮,极少能安稳地睡一整晚。

有时白天实在倦了,顾卓远又不在家,我只好找个毛毯躲进柜子里小歇一会儿,不知何时柜子居然成了我最能带给我安全感的地方,在关上柜门的一瞬间才是最安全的。

今天家里来了两个医生,他们告诉顾卓远我的情况很不乐观,我得的是很严重的精神疾病其中一种,这种病叫“重度抑郁症”和“心理创伤后遗症”、“自闭症”,得此病的患者随时有会想不开自杀,建议住院治疗。

我躲在顾卓远身后,攥着他的袖子慌张无助看着他,拼命地摇头向他乞求表示我不愿意去。

要是以往,对于我的任何正常的反应顾卓远都会欣喜上好一阵子,可是这次他没有,他在听到“随时会想不开自杀”时蹙紧了眉头,神色寒戾。他动摇了……他也许是厌卷我了吧,毕竟谁都不希望家里多个死人,他没有欠我什么,连累了他这么久他现在才想着丢掉我已实属不易。我这样一个废人真的该死,那些医生说得没错,我早该自杀去死,不过不是因为想不开,相反的是因为我还没想开,如果有一天我死了,那肯定是因为我想得太开了,只有想不开的人才在原地纠结着痛苦不堪的问题解不开、绕不出来地颓废活着。

“陈香,我们去医院。”医生走后,顾卓远对我说,他的语气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卷缩在沙发里含着眼泪摇头,不敢正眼直视他,他一向都如此有威慑力。

“那你跟我说说话好不好?你已经半个月没说过一句话了。”顾卓远在我身旁蹲下,轻抚我额前的碎发。

我抱着双膝不作声。

“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顾卓远盯着我的眼睛问道。

顾卓远最后一点的耐心终于消耗殆尽,他站起身踱着步子在房间里焦躁地走来走去,忽然他毫无预兆地拿起床头柜上的一只玻璃杯狠狠地朝墙壁砸去,杯子在触到墙壁后顷刻碎成无数的碎片散落在柔软的地毯上。

随着剧烈的玻璃爆裂的声响,已经吓傻的我眼睁睁看着顾卓远又抓起第二玻璃杯往墙上疯狂砸去,然而他没有察觉,第二个玻璃杯在他丢出去的前一刻已经被他捏碎,猩红色的血液一滴又一滴顺着他的掌心滴落在洁白的地毯上。

顾卓远看了看依然卷缩在沙发里的我,似乎是察觉到了我脸上的惶恐,终是再次回到我面前,用复杂的表情看着我,语气里有不舍:“陈香,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血液的腥味涌入呼吸道,我强忍住恶心的感觉,小心翼翼得拉起顾卓远受伤的那只手,仔细地替他拿走还卡在他手掌里的玻璃碎片。

“对……对……对不起……我……我……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我……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我结结巴巴地说完,每一个字都说得分外艰难。

“陈香?”顾卓远欣喜若狂地盯着我。

“所以……你不要……不要生气好不好?”不知不觉我的话语已经比刚开口时通顺了些。

“你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顾卓远盯着我的瞳孔,他的眼睛明亮漆黑,如同一汪深潭要把我吸进去,他坚定地对我说:“那么,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活下去的理由。我们结婚、我们结婚生孩子,不止是我,还有我们以后的孩子,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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