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1/4页)

“时间到了。”

执行官看了一下墙壁上的挂表,面无表情地问:“还有没有想见的人,想说的话?”

陈恪仰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缚住他的四道白色带子勒得他喘不过气来,但他知道,自己体会痛苦的权利也只有这么短暂的片刻。他没有说话,任何话在现在都没有了意义。

“忏悔吧,孩子。”牧师静静地站在一旁,直到此刻,才吐出一句话。他捏着十字架,声音平静。“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诚心忏悔你的罪过,就不会坠入地狱深渊。”

忏悔?陈恪缓缓睁开了眼,看着手持十字架的牧师。

“我没有罪,也从不后悔。”

“愿主饶恕你!”牧师轻轻地叹息着,慢慢低下头去,抚mo着十字架,轻声念起了祷文。

“你这样的人实在不值得同情。”执行官摇了摇头,从助手托着的铜盘里拿过消毒药棉,在陈恪胳膊上轻轻擦了擦,“安排牧师帮你们做临终忏悔,可是联邦政府的善心之举,没想到你却是这种态度。”

“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陈恪看着执行官手中的药棉,执行官一耸肩:“这是出于人道主义。只要你还活着,就是一个人,对待同类必须充满人道关怀。”说着,他,从铜盘里拿过注射器,看了看后,将里面多余的空气推了出来,然后看着陈恪:“真的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我不信神了。”陈恪说,“假如当初我隐约曾经相信,这世上有为正义而存在的神,那么当我妹妹从楼上落下时,我就已经不信任何神了。”

执行官一耸肩:“抱歉,这与我无关。”说着,他轻轻将针头刺入了陈恪的血管,慢慢地将药推入陈恪体内。他小心而谨慎,比最尽职的护士还要认真。

“再见了,我的朋友,祝你在地狱过得开心。”

药力顺着血液流淌,很快便传遍陈恪全身,他感觉到全身冰冷,光明渐渐抛弃了他,他沉入冰冷的黑暗之中。他喘息着,在灵魂将灭的瞬息里,回忆着一生中经过的所有美好和痛苦,他想将这些紧紧留住,以陪伴他度过地狱中的酷刑折磨。

他却突然现,原来所有的美好,只是为了让那痛苦显得更加痛苦。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他终于彻底放松了。

黑暗无边无际,冰冷的孤独包围着一切。下沉、下沉,不断地下沉,如风的黑暗在耳边呼啸,陈恪伸手想抓住些什么,却只能抓住虚无的黑暗。黑暗不会留住他,只会带着刻薄的笑声,眼看着他坠落。

猛地,他突然感觉自己摔落在地,感觉后背传来一阵阵疼痛,他忍不住呻吟起来,随着这声呻吟,光明突然在黑暗的远处绽开,仿佛一个新生的生命,哭喊号叫着向他扑来,一刹那间,他感觉到了温暖,感觉到了光明,他一下睁开眼睛,喘着粗气坐了起来。

他现自己躺在一间四十多平方米的屋子里,这间屋子没门没窗,墙上布满了光板,地上铺着厚地毯,头顶正上方有一个金属门,此刻已经关上,他能听到门那边转动铁锁的声音。

屋子里不止他一个人,有五个人围着墙静静地坐着,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蹲在他旁边,用慈祥的目光看着他,笑着问:“小伙子,没摔坏吧?”

“没有。”陈恪慢慢坐直身子,轻轻活动了一下四肢――除了后背有些疼,其它地方完全没问题。他伸出胳膊看了看,血管上的针眼还在,消毒药的味道仍有残留。

“这是哪儿?”他环视四周,无法理解生的一切。

“我也不知道。”老人歪头一笑,“谁知道呢,或许是天堂,或许是地狱。来吧。”说着,老人挥了挥手,向着墙角走去,陈恪又抬头看了看那金属门,犹豫着站起来,走到老人身旁坐了下来。屋子里其他人有的低头不知在想什么,有的则瞪着眼看着他。

“你也是死刑犯?”老人问。

“是的。”陈恪一边打量着其他人和这间只有头顶那道门,别无出口的屋子,一边回答。“刚被执行死刑。但很奇怪,不知他们为什么没杀死我。”

“这里的每个人都在为这事感到奇怪呢。”老人笑着说,“不瞒你说,我也是死刑犯。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艾伯。”他一边说,一边向陈恪伸出手。陈恪礼貌地和他握了一下手:“我叫陈恪。难道大家都是死刑犯?”

“是啊。”艾伯的手粗糙而温暖,“每一个人都是该死的罪犯,都是被社会唾弃的罪人,是该死的家伙。有些人恐怕死上一万遍也不过分呢!”说着,他呵呵地笑了起来。

“你们也都是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