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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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时分,冢宰换了那一身粗布女装,用泥将小脸抹得脏黑,与秦芜雨两人扮成夫妻难民便是上了路。

一路虽有齐兵拿着冢宰的画像搜查,但也平顺,因那些齐兵如何想得到要捉的周国大冢宰会是个女人呢?

路过洛州城时,见城门处已是张贴了告示,百姓们争相观看,议论纷纷,以为是捉拿“余军师”的,可凑上去一看却是说混入齐国的细作独孤流苧将会于十日后在邺城问斩。

冢宰瞥见秦芜雨的神情骤然萧寒,心上也涌起哀伤,猜想高允定是查出了那“余军师”的真实身份,想如曾经韦坯那般施出故伎逼秦芜雨将她交出换那姑母,用力咬了咬牙,没好气道“我知我又要死一回了!”

秦芜雨这才回过神来,牵了她手便疾步赶路,看似平静的道“高允年轻时曾爱慕过五小姐,定不会舍得杀她的!这只是个圈套罢了!”

秦芜雨如今的清醒让冢宰惊异,但感觉他握着她的手很用力,似需要一些什么支撑才能让他完全平静下来,她猜想他不可能不担心的吧。

如今周军尚重兵压边,没有退去,她这周国冢宰恰是挟制周帝宇文镶的一颗棋。

那高允真会为了年轻时的爱慕而坏了大事?若那姑母真出了事,以秦芜雨那专情执拗的性子,就算不会随那姑母而去,也定会悲伤一世的吧?

冢宰思量到此,将小手从他紧握的大掌中抽回,垂眸轻声道“姑母要是出事,你定会去死的吧?你还是将我交出去吧!”

此话一出,秦芜雨愕然回头,盯着她那双难掩忧伤的水眸,忽然觉着她已是无法如曾经那般全心的信赖他了吧。

心间结痂的旧伤似被再度撕开,鲜血淋漓,一阵裂痛,沉默了片刻,只是轻淡的道“我欠五小姐的是命,而你却是我想活下去的理由!”……

可第二日清晨在破庙醒来时,冢宰却仍然不见了秦芜雨的人影,只是手边的包裹里留下了足够的干粮以及秦芜雨的字条,称他救出五小姐后便会前去关中找她。

冢宰轻叹口气,这也是在她意料之中的,爱为何物?不就是不计得失的相护相守。

若秦芜雨真能放下姑母不管,他便也是不是她从小认识的那个有情有义的雨哥哥了。倒是羡慕姑母,有秦芜雨这样的痴情男儿不离不弃,可姑母却不懂得珍惜。

只是担心如今秦芜雨武功只恢复了一成,别说劫刑场救人,就是只要现身都必会死无全尸,可惜裴二娘、风戍他们又不在身边,远水不救近火……

冢宰心下焦忧,步出破庙,却撞上一帮四处打秋风的流氓,不但抢了她的包裹,还淫笑着便是伸了脏手要来轻薄。

冢宰暗道如今脸抹得这么脏黑扮个难民也能被人看上,这齐国审美真是不拘一格啊。可若堂堂周国大冢宰被几个齐国流氓揩油占了便宜,那得多失了傲然的风骨啊。

正被逼得连连后退,脚下踉跄,无计可施,却见远远有一辆马车飞驰而来,那几个流氓竟是转眼纷纷倒了地,不再动弹了。

冢宰一愣,见那些流氓竟是皆在咽喉处留下了一道浅痕,定是被什么绝妙的暗器所杀,真是死得好迅捷不见血啊。

而那辆马车走近,驾车的陌生男子跳下车板,随手将那些流氓以特异的黄火点燃烧烬,并说道“我家主人从不轻易动手,你们却能死在他的手里,可真是福气啊!”

这声音冢宰听着耳熟,分明就是那玄灵,这定也是戴了假人皮易了容的,又听那马车中传出那清悦好听的语声“快上来!”……

冢宰怔了怔,可刚朝车板上迈出一只脚,便看见自己那露出脚趾的破布鞋,再低头看了下自己这身粗布破衣裙,想着自己那张抹得脏黑的脸面。

人家爱洁成癖,莫上车惹人笑话,正尴尬笑着要退下来,哪知却被一只白玉修长的手一把握了手臂便是扯进了车厢,毫不提防的便跌进了那带着淡淡雅香的怀抱……

那梨花白的袍子前襟顿被她脸上的污泥蹭出了一片污印子,她赶忙爬起来,坐得离他远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这么脏,弄脏你衣袍了!”

而她想她脏的何止是脸和衣裙啊,想起他先前说的那句“而你早已非清白处子之身,本王只感厌恶肮脏,如何还会喜欢?”,不由又朝一旁车壁挪了挪,尽量连他的袍角都不要触碰到才好。

这份疏离,让那面具后的眸光浮过浓重的愧疚疼色,忽将银面具摘了下来,抬臂将那脏兮兮的人儿紧拥入怀,微微颔首,那精致的薄唇便噙住了她微翘的樱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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