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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略显愣怔地点一点头,“还有什么,直说吧。”

“好,我直说。”宁氏敛了笑意,语声沉缓几分,“上次老四在您这儿出事后,您知道大老爷是怎么说的么?他说老四要是命大熬过来,也就罢了,袭府依然是重孝道的门第,要是老四在家中殒命,他断不会容着那些心肠歹毒的人。这意思您明白吧?”

老夫人没说话,径自起身,去了里间。

宁氏望着婆婆的背影,嘴角一牵,笑意透着点儿讽刺。

主人都躲了,三个人自然不会再停留,相形走出松鹤堂。

宁氏携了香芷旋的手,笑道:“我得先将长房的人心整顿齐了,再教你持家之道。估摸着老四痊愈之际,也就差不多了。你眼下还是留在房里照料他,闷了只管出门散散心。至于你那两个妯娌,还是过些日子再来往。”

香芷旋乖顺地点头,“我听您的。”

宁氏满意地笑了,“那就快回去吧。今日我可是一句玩笑话都没说,要记在心里。”

这话就是对夫妻两个说的了,两个人齐声称是,目送宁氏走远,才回了清风阁。

进门之前,赵贺前来请示袭朗:“让人在外地给金钏找个人家,让她隐姓埋名,这样就行了吧?我只是担心,她要是不甘心的话——”

“不甘心?那就给她找棵歪脖树,让她自行了断。”

“是。”赵贺又说起袭朗六名亲信的家眷,“要不要再加派些人手保护?”

袭朗颔首,“有人找麻烦只管绑了,送回来让老夫人发落。”随后又吩咐道,“你记得去打好招呼,老六年少不懂事,先在家里歇几年再说。”

赵贺记下,出门去办事了。

香芷旋惊讶不已,进门后直笑着嘀咕:“合着你跟老夫人是一句实话都没说。”

金钏的下落,肯定要比老夫人想象得好了百倍;至于他的亲信家眷的事,老夫人的准备恐怕一早就落入了他眼界;而六爷袭朋的事,去军营或是安危难测其实都是假的,他分明早已打定主意让袭朋无所事事。

“只许她吓唬我,不许我让她空欢喜白做梦?”袭朗一面去往寝室,一面除掉锦袍,手势很慢,略显吃力。

“是不是疼得太厉害?”香芷旋连忙追上去帮他宽衣。

“嗯。”袭朗自嘲一笑,“再折腾会儿的话,我就得坐软轿回来了。”

她剜了他一眼,“谁让你逞强的?就不该去,明明让赵贺去传话就能解决的事。”随后手脚麻利地去给他铺好床,“歇会儿吧。”

袭朗蹬掉靴子,躺在床上,“让赵贺去的话,老夫人把金钏赏给我,他不就把人领回来了么?”

“……这倒是。”赵贺总不敢替他做这种事的主,金钏那样子过来的话,打发掉就要费点儿周折了。她笑着给他盖好被子,“是你说的这个理,这算是一劳永逸了。”

袭朗笑微微看着她,“我记得当时有人直皱眉,不高兴我这么做?”

香芷旋理亏地扯扯嘴角,“我哪里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后来自然是很高兴的。”

“那你是不是应该犒劳我一番?”他说。

第17章

去往松鹤堂途中,赵贺赶上来,袭朗放缓脚步,两人边走边说话。

香芷旋便带着含笑走到了前面去,握着小手炉,赏看入目的树木花草。阴沉沉的天气,黯淡了一事一物,让人兴致索然。

她自顾自走了一阵子,经含笑提醒,才发现袭朗已远远落在后面,停下脚步,回眸看着他。

他一袭黑色锦袍,脚上一双同色薄底靴。总是这样的,通身黑色,只领口能看到中衣一线纯白。一身的清贵肃冷。

她不自主地回想起出门前他的温柔厮磨柔声言语,再细看看步步趋近的他,要不是舌尖还有些麻木,真会怀疑之前亲密是自己的幻觉。

脸颊发烧之前,她敛目凝神,摒弃方才思绪。现在肯定是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却一定要做到不在人前变了脸色。

袭朗与赵贺说完事情,略略加快脚步,走向香芷旋。

桃红褙子,柳绿缎裙,衬得她肤如凝脂,明眸熠熠生辉。有那么一刻,她看向他的时候,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目露困惑。却也只是片刻间的事,她垂了垂眼睑,再看向他的时候,目光已如澄明秋水。

将至她身边的时候,他发现她唇上涂了胭脂,耳朵上戴了宝石耳坠。

他勾了勾唇角,笑意瞬间到了眼底。

香芷旋见他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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