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部分 (第1/4页)

此时已是三更时分,北门城楼上哨兵正蜷缩在城碟下,白天虽然镇海军并没直接攻击城墙,但守城士卒们还是疲惫不堪。围攻的镇海军在扑灭了工程器械的火以后便领军回营了,可能是因为董真将军那次反击得力,镇海军士气大挫的缘故吧。想到这里,哨兵把身上单薄的衣服裹紧了一点,虽然已经四月,可晚上的风吹在身上还是冷得很,羡慕的看了看躲在墙角避风处的队正,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自从围城以来,军中口粮便没有发足过了,只能吃个半饱,可城中那些仓库里据说满满的全是粮食和钱帛,真不知那董昌留得那些作甚,莫非镇海军攻进城,那些钱粮他还带的走不成。那哨兵越想越是不平,前几日少将军董真面见越王,方才给守城将士讨要到足额口粮,可发下来的米里面很多就是霉烂的陈米,还掺了很多沙子,据说是越王身边的佞臣小人从中间捞好处,这时值夜的队正走了过来,骂道:“你蹲在这里干什么,小心武勇都的人摸上来,砍了你的脑袋。”

“呸呸,你这么说也不怕晦气。”队正是那哨兵自小的玩伴,平日里关系就不错,现在又是深夜,左右无人。那哨兵抱怨道:“连饭都不给吃饱,还让不让人活了,我家里养牛不给吃饱,犁地都不卖力气。越王这般小气,连我们当兵的口粮都要克扣,我看这越州城要完。”

队正听了,吓了一跳,低声骂道:“你这杀才要作死吗?扰乱军心可是死罪。”

那哨兵却满不在乎:“怕个毛,这里左右无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不去告密,有谁知道。”

队正左右看了看,的确城头上空空荡荡,走到另外一边看了看,守门的校尉在城门楼下的门洞里睡的正香,本队的同伴们也离得远,不虞担心被旁人听懂啊,转过身训斥道:“你这大嘴巴的臭脾气,迟早要惹来祸患,我们当兵吃粮,给哪位将爷当兵不是一样,偏生的你那么多废话,以我看,早一天镇海军打下越州,说不定还好些。”说到这里,从怀中摸出半块饼递给那哨兵说:“快些塞住你的鸟嘴,省的等会被校尉听见了,拿你去穿箭游营。”

那哨兵本来晚饭就只吃了个半饱,这时候见到吃的,赶紧一把抢过塞到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谢话,一不小心倒噎住了,这城楼之上一时间又找不到饮水,队正赶紧在他背上一阵猛拍,好不容易才咽了下去。队正禁不住又是一阵斥骂,那哨兵也不着恼,忝笑着:“也好,就算等会死在那武勇都手下,起码也是个饱死鬼。对了,这饼哪里来的?”

“董真将军昨日将家财尽买,换来些粮食,分给各营,我也就分到点,你别到处乱说,够我们俩活到城破了。”

哨兵听了大喜,赶紧连连点头,发誓诅咒绝不泄露出去,队正见对方吃完了,正想离开,背后哨兵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说:“若是那董少将军在越王的位子上,那该多好呀。”

队正心中一动,本想回头教训他几句,突然耳边仿佛城楼下传来一阵人声,莫非那镇海军真的来偷城了?赶紧拔出腰刀,回头走过去,那哨兵也听见了声音,赶紧站起身想探出头去看个究竟,那队正一把将其扯了回来,口中骂道:“找死呀。”那哨兵立刻回过神来,若是城下有敌人偷城,自己伸出头去正好被对手候着的弩手射个正着,心底暗自感激。队正紧靠着城墙,从女墙垛口处往城外细细观察,只见黑蒙蒙的一片看不清楚,依稀有什么东西在挪动,他回头吩咐哨兵快去将城门上同队的弟兄们叫醒,不要喧哗,再派个手下到城下去叫醒守门校尉。那哨兵听完了,便弓着腰往城楼背风处跑过去了,那边有十七八个同队的士卒们,三步两步跑到他们休息的地方,拳打脚踢的把一个个弄醒,每弄醒一个人,便在那人耳边低声说:“武勇都偷城了。”好不容易才把叫醒了所有在城头守夜的同队士卒,自己便往城楼下休息的守门校尉那里跑去。

队正靠在墙头,侧耳仔细分辨着风声和城楼下的人声,他越听越觉得不像是偷城的镇海军。城楼下的声音不像是挖掘地道或者攀爬城墙的声音,倒依稀是压着嗓门的呼喊声,他当了十几年兵,还没听说过晚上爬城前还喊话的,莫非是来投诚的逃兵?队正为自己的揣测苦笑起来,天下岂有这么没眼色的逃兵,怎么看也是自己这边随时都要完蛋。队正正思量间,后面一阵脚步声,原来是城楼被叫醒的同队守兵过来了,为首的一个提着双尖矛,腰间还挎着横刀,喘着粗气低声询问道:“队正,下面的镇海军狗崽子有多少人,要不要让人把锅里的水烧开,等他们爬城便浇下去。”

队正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噤声,仔细听了一会儿,问身旁那人:“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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