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部分 (第1/4页)

柔弱,却无李存勖那股子举天下英雄莫能与之抗衡的英气,比起下首那些虎狼之将来,虽然位居上位,显得有些不对称。

“先王丧仪已毕,新君即位,军中将佐皆升爵一级,赏赐有差!”张承业尖声诵道,他站在李继岌身前,高大魁梧的身体就好像一具屏风,将其护在其后。

众将闻言纷纷下拜,依照惯例行礼谢恩。这时却有一个突兀的声音打破了礼仪的进行:“臣有过无功,不敢受赏!”

屋中所有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了说话那人的身上,却是晋军首将,蕃汉内外马步军总管李嗣源,只见其跪伏在地,沉声道:“某随先王出征,不能克敌制胜,却让先王受重创以致弃世,实乃有过无功,如何还敢受赏。”

李继岌的目光和张承业稍一交错,随即说道:“战场上刀剑无眼,先王弃世实乃天意,总管何过之有,快快起身。”诸将也上前将李嗣源扶起,低声劝慰,此人在李存勖受创之后,实际已经掌握了魏州城内外晋国最精锐的一支军队,莫说李存勖之死他没有什么责任,就算当真有干系,又有哪个敢开口说呢?

李嗣源勉强的站起身来,躬身道:“纵然无过,亦是无功,邈佶烈长于行伍之中,无功而受赏,便是无法,无法之军,何以制敌?请大王三思!”

听李嗣源这般说话,屋中气氛立即变得微妙起来。在历史上,这种新即位的帝王往往会给大赦天下,遍赏将士,这固然是一种庆贺,同时也是一种对自身权利的一种宣示。毕竟皇帝只能对自己的臣子赏赐,接受赏赐本身也是对对方身份的一种承认,李嗣源的拒绝举动是针对李继岌继承大业还只是不愿意无功受禄,这之间的区别可就是天差地别了。

“邈佶烈,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你是要抗命不成?”对面立刻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众将立刻让开来,露出一个人来,只见那人生的身形高大魁梧,丰满的脸颊甚至有点肥胖,正是刚刚从幽州赶至魏州的检校侍中、卢龙节度使周德威。此人勇且多谋,屡建战功,领兵镇守幽州,抵御契丹人的进攻,平日里与李嗣源不和,李存勖生前让张承业将此人由幽州召回,便是为了与李嗣源相互制衡,使其无法夺取其子的权位。

周德威的话语撕破了李存勖死后那层貌似平静的画皮,屋中的气氛立即紧张了起来,诸将纷纷和平日里交好的同伴靠拢,手扶刀柄,目光闪动,寻找出路。李嗣源脸上神色还是平静的很,沉声答道:“阳五说差了,某并无他意。正好今日诸将皆在,邈佶烈并无非分之想,只是不欲无功而受赏罢了。只有一件事情,想要请大王应允!”

周德威闻言,冷哼了一声,也不再说话。上首的李继岌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赶忙笑道:“总管有何事,只管说便是,只要是本王做得到的,绝不会拒绝。”

“邈佶烈所求无他,请大王统领六军,渡河击贼!”

如果说方才李嗣源的话语是在室中扔下了一只碟子,那此事就是投下了一枚炸弹,惊得众人目瞪口呆,他们万万没想到李嗣源会在这个时候要求李继岌统兵攻梁!

李继岌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起来,他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张承业,仿佛要向这个熟悉的老人寻求帮助。张承业低咳了一声,答道:“总管此言差矣,先王尸骨还未曾下葬,又是冬季,并非进兵的良机呀!还是修养年后,再寻机进兵吧!”

李嗣源抬起头来,两颊数道伤痕露出血迹来。他亢声答道:“昔日先王继位之时,内外交困,粱贼围攻夹城经年,形势恶劣于今日百倍。然先王却以丧服治戎,引军长驱,大破粱贼于粱贼,老贼由此丧胆。今先王弃群臣而去,士卒疲敝,盟国离心,正当渡河击贼,以定人心。粱贼良将精卒皆已南下,余者不过老弱庸碌之辈罢了,所持不过河险罢了,如今天寒封冻,正是我铁骑击敌的良机。先父辞世时,以三矢相赠,言报得仇傂之人方为子孙,如今二矢已报,尚有粱贼未曾授首,先王言及此事,无不痛哭流涕。望大王勿忘大仇,渡河击贼!”

李嗣源言至于此,张承业也不禁哑然。原来当年李克用病死,李存勖继位之时,内有叔父李克宁企图夺位,外有梁军包围了河东屏障的上党潞州,形势万分险恶。而李存勖不愧为当世英杰,其刚刚办完丧事便在张承业的帮助下设计杀死了李克宁,然后立即领兵出发,救援潞州守兵。当世梁军已经包围潞州经年,修筑了两道长围,一道对内,一道对外,驻军其中,是以称之为夹城,持其坚固,又以为李存勖刚刚继位,权位不稳,不可能出兵援救。结果被晋军乘大雾突袭惨败,自此粱晋之间的局势为之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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