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部分 (第1/4页)

秋千被一股柔和的力道徐徐推了起来,悠悠荡荡,发上步摇垂下的流苏亦轻晃不止,就连臂上缠着的银朱色丝绫缠帛也微微飞拂了起来,薰暖的柔风微微扑在面上,如烟如雾,动人欲醉……

良久,秋千渐渐停下,牧倾寒缓步移到北堂戎渡面前,俯身拾起一支方才荡秋千时掉落在地的金錾红珊瑚福字钗,替他重新簪在发中,既而带有薄茧的指尖轻轻捋顺对方鬓角处的几丝碎发,同时只听见男子清逡的声音微微响起:“……蓉蓉,自从前你不辞而别之后,我再没有像方才这样快活过。”北堂戎渡闻言抬起头,恰恰看到牧倾寒目光清冽,正定定地凝视着他,那一双黑眸几乎深不见底,唯独清清楚楚地映照出一张绝丽的容颜和身后大片开得绚烂如锦的花海……北堂戎渡嘴角忽然微微上扬,露出一分笑影,道:“那眼下呢。”牧倾寒覆上他握住秋千绳索的右手,那袖口上有繁复的捻金刺绣,微微露出雪白的五指,攥住绕有花藤的绳子,牧倾寒的掌心将其深深包住,北堂戎渡能够觉出他的手颇暖,亦可以感觉得到那掌心里的纹路。牧倾寒目光中隐有缠绵之意,一字一字地道:“……眼下,我欢喜无尽。”

北堂戎渡凝视着他片刻,忽然间就笑了笑,既而抬起另一只手,上面绿汪汪的镶翡翠镂花戒指通透碧绿得近乎滴翠,几根手指拈住男子胸前垂着的一缕鬓发,不轻不重地微微向下拉,牧倾寒下意识地顺着这股力道略略俯下了身,微抿着的唇就忽然被什么温软的东西毫无预兆地堵住,然后便有濡湿的感觉清晰无比地传到了脑海当中。

牧倾寒的身躯一滞,似乎有些僵硬,又隐隐有些不可置信,但随即汹涌席卷而来的,就是铺天盖地的惊喜和无尽欢愉……牧倾寒伸手揽住北堂戎渡的腰身,低声从双唇相贴的缝隙中溢出沉沉的微喃:“蓉蓉,若是不喜欢,便只管推开我……”

北堂戎渡只是微微一哂,将手扶在了对方的肩头上,两人靠得这样近,彼此散碎的发丝被风软软拂到脸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柔扫摩着肌肤,温暖的吐息亦让鼻子一阵阵地微痒……牧倾寒的吻小心且惜视,并没有什么占有和情欲的意味,只是满满的温存与认真,他第一次觉得怀里的这个人不再是隔得那样远,就仿佛是在遥不可及的彼岸,对方虽然没有太多的回应,可他依旧觉得满足,拥紧北堂戎渡的身躯,细细地亲吻着那温暖的唇,几乎舍不得稍有松开……

许久之后,胶合在一起的唇瓣才终于缓缓分开,牧倾寒凝神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在那眉心上又轻啄了几下,吻了又吻,这才觉得暂时心满意足,将北堂戎渡搂紧,声音沉沉:“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蓉蓉,能有此一日,牧倾寒,已不枉平生……”

九十。 三杯两盏淡酒,怎敌晚来风疾

漫天漫地的蓬勃阳光无所顾忌地金灿灿挥洒了下来,照得人神思缱绻,就连风中,亦有了温柔款款的味道,正是春光如画的时候,北堂戎渡的眸光中有着温润的色彩,微微含笑道:“说什么混话呐。”口中虽如此说,心中却已隐约有了一分淡淡的喟叹:容貌自是可以顺便妆改,但随着年纪渐长,自己越发身量出脱得挺拔茁健,这个令眼前人朝思暮想,片刻不能忘怀的少女‘蓉蓉’,已经无法存在太久了,总有不能掩盖住的一天……思及至此,北堂戎渡松开攥着秋千绳子的手,低头去打量着脚下的草地,淡淡笑道:“其实……我心底总有许多事,既想与你说,却又很是犹豫,说不出口……”

牧倾寒注目于他,轻声道:“既是难言之事,那就不必说出来……但你若想说,我也总是会听着的。”北堂戎渡抬头瞧他,忽然间就微叹了一口气,悠悠哂笑道:“你又何必待我这样好,我并非是那等‘之子于归,宜其室家’的女子,只怕总有令你烦恼的时候……罢了,不说这些,我有点儿饿了,我们去吃些东西可好?”牧倾寒扶他下了秋千,问道:“如此,且随我回去?”北堂戎渡摇了摇头,拒绝了对方的提议,并不想去青帝门见到旁人,以免露出什么破绽:“不了,我不想见其他人,还是随意走走罢。”牧倾寒自不会逆他的意思,牵着北堂戎渡的手,走向那匹正在湖畔低头悠闲吃草的白马,一手拿住缰绳,对北堂戎渡道:“上去罢。”北堂戎渡拍了拍马头,笑道:“不用,我们只管走就是了,它自己识得路,会回家的。”牧倾寒听了,便不再多言,北堂戎渡牵住他的一幅袖角略扯了扯,微笑道:“走罢,当真是有些饿了。”

如此携手并游出去,满天满地俱是春光正好,牧倾寒拣了一家雅致酒楼,问身旁的人道:“这一间如何?”北堂戎渡笑了笑:“随意罢,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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