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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原望着她,道:“这些都无关紧要了。我还是方才的意思。就算你不是我表妹,你也对她有恩。我不希望你是因为这个原因而走。”

温兰抬起脸凝视着他,两人四目相对。

“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想我走的吗?”她终于这样问道,“如果有别的原因,你也可以告诉我。或许我能考虑下。”

月光如此安谧,四下又是这样的静寂。静得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呼吸之声。她听见他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夜影中的身影却仿佛凝固成了一尊石像。

“唉……”她轻轻叹了口气,“你真的没有别的话想说了吗?”

“我……你叫什么?”

半晌,她听见他终于憋出了这样一句。

听到这句话,温兰忽然一阵失望,心里却又像是彻底轻松了。连自己也觉得好笑。却又不知道到底为什么好笑。终于还是摇了摇头,冲他莞尔一笑,道:“我叫温兰,我允许你可以叫我小兰。”

“小兰……”

他在喉咙底无声地念了一遍,压下心底里涌出的那种喜悦,望着她道:“你不生我气了?”

温兰点了下头,道:“我还踩了你一脚。你别怪我才好。”

他松口了气,低声呵呵笑道:“不疼。你多踩几脚也没事。”说完,伸手要去插回刚被温兰拔出的门闩,手背忽然觉到一阵温凉柔软,见她的手竟轻轻覆盖了上来,手心按住他的手背,阻拦了他的动作。

他的心砰地一跳,手不敢动,只是回头不解地望着她。

温兰道:“谢大人,我还是那句话,我很感激你到现在还肯收留我。此虽梁园,却非我久留之地。我的想法还是没有改变。”

起先的那丝笑意还没来得及爬满他的心,心此刻便已经被这一句话给凝固成了一团坠铅。

谢原终于慢慢收回自己的手,用一种仿佛不知所措的声音问道:“你……不是不生气了吗?”

温兰笑道:“是啊,本来就是我不好,被你骂几句也是应该,怎么可能现在还生气。你也知道,女子本来就善变。我再一想,觉着卫大人确实不错。女子能嫁这样一个伟岸丈夫,也不算枉度一生。就算往后辛苦些,我也会甘之如饴。所以我决定嫁他。”

谢原怔怔望着她。谁也没再开口说话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温兰忽然又轻笑了下,道:“我脸皮厚。其实反过来想一想,我冒充你表妹,虽然骗了你和你母亲。但这样的话,你母亲就不必知道三娘故去的消息,也就不用难过。等我嫁给了卫大人走了,她便以为她的外甥女得了良缘,这样多好。你其实还要谢谢我的。”

他还是默然。

“好啦,那我先出去了。我现在要是不去跟卫大人说一声我改主意了,他明早就要走。”…温兰朝门闩再次伸出了手。

身后探出一只手,比她更快地拉开了闩。

“我去跟他说吧。”他开了门,她听见他用一种压抑得没有起伏的声调对自己说道,“夜晚了,你一个女孩儿走路不方便。”

他说完话,没有回头,径直大步而去。

温兰靠在门边,望着他背影很快消失在巷口的黑暗里,摇了摇头,长长呼出一口气后,终于只是微微笑了下。

☆、第 26 章

这个辰点;街面上虽已静悄悄了,太监公馆里却依旧华灯高照;一场饯宴正至□。一众州官特意赶到白龙城为钦使陆终饯行,卫自行自然也列坐。只是因了他工作性质的关系;众官员对他都是畏而远之。除了刚开始出于礼节纷纷敬酒过后;此时便都转向陆终。席间红面共赤耳一色,恭维与马屁齐飞,宾主尽欢;好不热闹。

卫自行早发觉坐自己近旁的几个州府六七品官员俱是正襟危坐十分拘谨,知道是畏惧自己的缘故。对这种局面早习惯;亦不想让人扫兴,自己再独酌了几杯;正要起身先行离席;忽见凌烈从宴厅外朝自己走来。

凌烈是他手下最为得力的百户之一。除了武功,最擅刑讯。他似乎天生就该从事七政门这种职业,对血腥似乎有一种发自骨头的嗜好。迄今为止,意志再坚强的犯人都无法在他手下坚持过三个时辰。前次那个丁彪就是由他审讯的。

凌烈无视大厅中的一干人,面无表情幽灵般地飘到卫自行身边,俯身下去到他耳畔,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大人,外头那个姓谢的巡检找你。”

卫自行稍稍有些惊讶。不知道他这时候忽然来找自己会是为了什么。微微挑了下眉,便起身往外而去。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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