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1/4页)

要先想办法将他带出严家,寄养在可靠的宠物店里。想来走失一条小狗,家里也不会有人在意。办理国际空运要预定有氧货舱,还要办理相关的检疫证明,但这些……

“予思,怎么还没睡?”一个浑厚男声凭空冒了出来,吓得卓扬一激灵,险些脚下踩空跌到楼下。

“我……”卓扬大脑飞速运转,抬手拍了拍胃部,“睡不着,下楼找点零食当宵夜。”

严耀钦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该多吃些正餐才好,总吃零食长不高的。”

“我可不要长那么高,万一不小心超过了大哥,他会气得跳脚!”卓扬尽可能大喇喇一笑,结束了父子间干巴巴的对话,快速闪进卧房。

关起门,心还在砰砰直跳,暗暗埋怨自己不该疏忽大意。可奇怪的是,这个时间爸爸竟也没睡,还穿戴整齐地在走廊上转悠,难道自己出去的时候被发现了?

不对,差点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刚才严耀钦是从走廊最西侧自己从前的房间走出来的,夜深人静,连灯都没开,他一个人待在里面做些什么?从身上沾染的浓郁松节油气味推断,停留的时间应该不短了……

与此同时,一门之隔的严耀钦也陷入了疑惑之中。刚才交错而过的功夫,他敏锐地观察到,小儿子裤腿上带着淡淡水渍,可鞋底却异常干爽,一路行过,没留下丝毫印记。那孩子天生体弱畏寒,断然不会三更半夜跑出去临风赏雨玩情调,就算一时心血来潮,又何必把鞋底擦得如此干净?倒好像有几分掩饰行踪的意思……

这些疑点和古怪就像密布在铁轨上的枕木,一节一节铺陈开来,牵引严耀钦沿着蛛丝马迹行进下去,想停也停不住。

第二天晚饭时候,波比又堂而皇之转悠了进来。严耀钦不动声色观察起了这只外表傻乎乎的小狗。它在小儿子身边绕来绕去,完全不见了从前的紧张和敌意,总是两耳紧紧贴在脑后,欢快地甩动着大尾巴。纵然招来白眼与喝叱,也丝毫不以为意。

老话说,狗肖主人形,这条叫波比的小狗,会不会也像它的主人一样,七窍玲珑,深藏不漏呢?会不会它看似全无意义的行为之下,隐藏着什么别人看不懂的玄机?

抛下琢磨不透的小狗不管,严耀钦又将注意力转到了近来略略有些反常的人身上。

严家从前的厨子,是个四川人,做得一手麻辣辛香的地道川菜。因而严家父子的胃口尽皆被培养得无辣不欢。可今晚凌彩衣将小儿子很喜欢的红油抄手送到他面前时,严予思苦兮兮捂着一侧脸颊:“彩姨,我不小心咬破了舌头,好疼,帮我换成清汤的吧。”

咬破舌头不能吃辣,这理由倒也站得住脚。严耀钦看着汤头上浮起的一层红彤彤辣油,不觉有些出神。再抬头去看严予思,父子俩的目光偶然碰到一处,小儿子礼貌地轻笑了一下,又哇啦哇啦与哥哥斗嘴去了。

这一闪即逝的笑容,与拒绝吃辣的借口一样,既正常,也不正常。

严家的三个孩子,笑起来各有特色。

严予行生性沉稳,不苟言笑。可一旦笑起来,却总是发自内心,坦荡爽朗,比平时老成持重的样子年轻了好几岁。

严予思是个被惯坏了的孩子,十分情绪化,会因为一点小事大发雷霆,但只要哄上几句,立刻破涕为笑,到开心处还会手舞足蹈,夸张至极。

而刚刚小儿子这短暂一笑,笑容是先从眼睛荡漾开来的,浅浅的,淡淡的,仿若一池潭水中泛起的细微涟漪。嘴角处弯弯翘起,露出整齐精致的一口小白牙,恬静之中,带着几分小孩子的俏皮,倒像足了某些时刻的卓扬。

隔天开会,商讨完公务,严耀钦单独留下了助手赞伍和秘书顾期。他这人向来强硬独断,说一不二,很少需要别人给出意见。但这次不同,他怕自己深陷下去,会就此疯魔了。

细究起来,严耀钦能有今日的成就地位,绝非三头六臂、智慧超凡,他最大的长处,不过是识人善任而已。将恰当的人选放在恰当的位置,才能发挥最大效用。因此他身边的众人,看去平平无奇,却各有各的妙处。

大管家凌彩衣是他的一把钥匙,构造精密,心细如尘,掌管着严家大门之内的一切人事杂务,照看着父子几人的衣食住行,数十年如一日,从无差错。

司机万仞山是他的一双腿,承载着主人出入各处,任什么机要隐私,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烂在腹中。既然是腿,自然没有嘴巴,不能说。

贴身保镖张崇久是他的钢刀和盾牌,可攻,可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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