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 (第1/4页)

……

黄土漫天,墨钦快马加鞭赶回大营,却只见遍地腐烂的死尸,和被烧成灰烬的营寨。

木良受了重伤,自己只得亲自带兵攻打城池,谁知被人抄了大营。留在营地里的大部分是伤兵,战斗力很弱,看情形是被屠营了。

焦灼地找了一圈,没有幸存者,也不见木良的尸体,忙派人出去寻找。搜寻了好几天仍不见踪影,就在自己绝望之时,终於发现了不醒人事的木良。而守护他的,居然是弱不禁风的媚儿和几个从未上过战场的内侍。

後来才从木良口中得知,敌袭之时,木良带著一队人马突围出去,顺便带上了墨钦的这个宠侍。他们逃往最荒僻最险要的北面。因为地理条件恶劣,冲出来的士兵死的死、走散的走散。木良怕自己支撑不住,让媚儿等人逃命,谁知媚儿不肯走,和幸存的内侍边逃命边照顾重伤的木良。

木良原是看不起媚儿的,经过那一回,他的看法有所改变。後来再有人欺负媚儿,木良都会为他说话。

那时自己只顾著木良,完全忽略了媚儿……记得媚儿见到自己的时候,笑得那般灿烂,有劫後余生的喜悦,还有一种……骄傲。他一直眼巴巴地注视自己,是希望能得到自己的肯定吧。可是当时,自己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渴望……

墨钦睁开眼,眼前仍不停晃动著那双热切的紫眸。

“钦郎醒了?”秋宁温柔的声音在墨钦耳边响起。

墨钦转过头凝视著他。一贯沈静的人儿,正用询问的目光望著自己。眉宇间笼著淡淡的愁绪,让人心生怜惜。

“媚儿,”墨钦伸手摩挲他的眉心,“朕梦见那一年,你救阿良脱险的事。”

秋宁淡淡地笑道:“那麽久的事了。”

墨钦把他拉入怀里,带著歉疚道:“朕忘了告诉你,朕的媚儿当时真的很勇敢。”

秋宁只倚在他胸口“嗯”了一声。

怀中的人似乎在走神,肌肤上还有一股极淡的血腥味儿萦绕不散。

墨钦的眸中漫上寒光,手臂用力紧箍住秋宁。

秋宁疼得皱起眉,正要开口,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皇上,信王殿下……”

木永桢焦急的声音打断常贵的通报,“陛下,臣有十万火急之事通禀!”

秋宁忙爬起来,匆匆打开门,木永桢狠狠瞪他一眼,跨进寝殿,顺手将门关上。

常贵见秋宁面容苍白,神色疲倦,劝道:“秋公公伺候了一夜,先去休息会儿。皇上和信王殿下议事,一时半会儿不会叫人。”

秋宁按著眉心犹豫道:“那我在旁边房间里坐一会儿,劳烦常公公伺候著,有事即来叫我。”

“秋公公放心,有我在呢,不会有事。”

秋宁走进专供内侍休息的房间,浑身松下劲儿,只觉得要晕过去一般。为了杀齐王,他又用了一回天龙大法,此时精气神已耗空,胸口还隐隐发痛。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里面装的是步随云特意为他配制的疗伤补气之药。

什麽时候,自己的生活里已经到处是他的影子?

秋宁握紧瓶子,虚弱地抵抗心头袭来的阵阵锐痛。

刚发觉步随云计划时的愤怒怨恨淡了很多,他终於可以冷静地分析情势。

玄氏谋的是江山,无论是当今圣上,还是齐王那般有野心的诸侯,通通是他们的敌人,自然是要挑拨几方势力内斗,局面越乱对他们越有利。

以步随云的立场,他并没有错,换了是自己也会这样做。

为了达到目的,自己何尝不是用尽欺骗算计,谁又比谁更干净?

那个许久不曾出现的恶意声音再次响起:“你有什麽资格要求他?做完自己该做的事,不要再去奢求任何东西!”

“他说过他会对我好……”秋宁无力地申辩。

“他对你不好麽?如果你不是太监、不是男宠,他或许还会对你更好些。你以色侍人、仰人鼻息,保护不了自己的族人,甚至未婚妻也沦落风尘,你要别人如何看得起你?”那个声音无情地鞭笞著他的自尊。

玄家随从的辱骂、族人的埋怨在耳边反复响起,像带刺的藤蔓一般捆缚住他,狠狠刺进血肉里,再无可逃之处。

手中的瓷瓶骨碌碌滚到地上,秋宁看著它在地上打转,轻声自语道:“是的,是的……这样了断,也算干脆……”

小万子在门外道:“秋公公,皇上叫您呢。”

“知道了。”秋宁收起脸上的表情,整了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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