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部分 (第1/4页)

陆家人正在收拾灵堂,二夫人就走在长亭前面,并不想与她有过多交谈,便不急不缓地跟在后面。

从灵堂到正堂有一长段路。刚在游廊上。二夫人的背影便立住了。

长亭也跟着停住了脚步。

“阿娇”

哭了一整天,二夫人有气无力地唤道。

长亭双手交叠在腹上,应了一声“是”。

二夫人整个身子都靠在丫鬟身上,也未曾转过头来,也未曾叫长亭走上去,只这般自顾自地说着话。

“今日,你看见你叔父的棺椁了?”

长亭默然点头,点完头才发觉在前面背对着她的二夫人恐怕是看不见。复而又开了口,“是。阿娇今日就站在大母身侧,亲眼看着棺椁进城入府再进灵堂的,这样大一个,阿娇想装看不见也很难吧。”

二夫人半晌没说话,身形瘦削如浮萍飘叶。

“我可以理解,你与阿宁当时当日的痛苦了。”

二夫人语气凄苦,“若不是亲眼看见这么大一个棺椁,我恐怕永远也不会相信二爷就这么走了吧。当时他戎装出行,我满心以为他能凯旋而归。结果呢?等来的只有一个这样大”她语气陡然提高,声音尖得好像要划破陆宅的上方,“这样大,这样大的一个棺材罢了!”

陈氏极少失态。

就算是得知陆纷死时,她也只是一遍又一遍哀哀地哭,明明是想质问真定大长公主的,可问出来的话却无端端地缺了很大的气势。

长亭侧过脑袋,不知该如何回应,或许她应当不回应。

二夫人仍在说话。

“二爷一直是个好人的,他重情重义,也体恤弱者,怜悯老幼。他一身菜花去,却一直安安分分地做陆家府邸里的那个陆二爷往前在建康城,旁人怎么称呼他?称呼他为陆公的弟弟啊”二夫人好像沉湎在了旧事里,“我心疼他,可又不能说什么,如今也可算作是造化弄人罢了!”

府邸里的白灯笼好像一直在剧烈地晃动!

二夫人背着身,半个身子都扶在丫鬟身上,突然止住了话头,侧身看向东南方,神容变幻莫测却不知在看什么。

长亭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什么看不到,除了低低的屋檐角和高高挂起的灯笼。

“长平与长兴在哪里!?”

二夫人声音陡然变得极为急慌。

身侧的丫鬟却态度稳沉,“两位郎君都在陈家人下榻的宅邸中,一早便送出去了,夫人莫挂心。”

是了!

陆纷的葬仪,陈家人当然要来!

把两个儿子放在陈家人下榻的地方,自然是最安全的!

长亭面色如常地看向二夫人去,二夫人渐渐似是放下心来渐渐转过身,她满面通红,声音低迷,像是承诺又像是哄骗。

“阿娇,你是小叔母看着长大的,小叔母不可能亏待你的,今夜的事儿若能忘,便全都忘了吧。”(未完待续……)I1292

第一百五三章 破军(中)

二夫人陈氏的话,好似藏在阴暗角落里嘶嘶作响的蝮蛇。

对名利的渴望能把人逼成什么样子,看看陈氏的样子大概也就懂了。

而对复仇的执念能将人逼成什么样子,反观长亭,或许也能小觑一二吧。

游廊之中,穿堂风呼啸而过。

灵堂就在身后,呜咽哭鸣,还有人在灵堂里面哭吗?大约没有了吧,为陆纷哭泣的人,除了陈氏与他的几个孩儿,还能有谁舍得为他掉一滴眼泪了呢?

“别怪叔母!”

陈氏陡然回神,“别怪我!若我不这样做,这偌大一个屋子便从此没有我们母子四人的容僧地了!别怪我!”

陈氏如同犯了心悸,说话间都在大喘气。

不怪你?

怪谁?

怪我气运不好,怪陆家气运不好,怪这世道气运不好,才会一次两次地都着了道?

可真逗。

坏人们都在说不要怪他,要怪就怪他坎坷崎岖的童年,要怪就怪有人逼他,要怪就怪旁人不给他活路

反正怪张怪李,总是怪不到他自己个儿身上,都是别人的错,手上的刀子是别人给塞的,下定决心要害人的计谋是别人给出的,就连最后坐上那个位子都是别人硬推着上去的。

反正都有自己的话说,却忘了路也是自己选的。

长亭静静地看着陈氏,看着这个同样可怜的女人几近癫狂。

五月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