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1/4页)

“不是。”君无意摇头,凝神屏气。

叶舫庭也聚精会神的听着,但除了风雪之声,她什么也没有听见。

君无意回过头来,脸上神色有些复杂,温和如墨的眸子里少有的不确定。叶舫庭好奇的跑到洞口,认真的听了一会儿,赶紧将轮椅推进来靠近火堆:“什么都没有啊,呜,冻死了冻死了。”

“就算朝廷的人马上了山来,也过不了峭壁,上不来山巅。”何隽冷冷一笑。

君无意摇头:“不。我听到的是……”他的话停住了,突然苦笑了一下:“怎么可能呢?一定是我听错了。”

夜里,风雪更大,洞外传来枯木断裂的声音。

其他人都已入睡,君无意却睁着眼睛。不是他不愿意休息,而是那喊声一直在他耳边萦绕,在风雪声中若有若无。

那声音,或许只是幻觉,却让人……唯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忆不起长安箫声,声声断肠……

洞外刚蒙蒙亮时,苏长衫已经醒来了。叶舫庭枕着他的腿睡得正香,手里拽着他的衣袍当被子盖。而另一边,君无意正出神的坐着。

“没有睡着?”看一眼他明显憔悴的面孔,苏长衫叹了口气。

“苏同,”君无意突然转过头来,眼里的情绪仿佛在一个巨大的漩涡中,似乎有情绪千回百转:“……我听到有人叫‘哥哥’。”

苏长衫诧异的与他对视片刻,站了起来:“不要胡思乱想,我去看看。”

“……大清早的去干嘛啊?……”叶舫庭不情愿的坐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问。

而苏长衫已走出了洞外,身影渐渐消失在雪地里。

“他去干什么?……”叶舫庭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转身问君无意。

君无意眼中流露出一些担忧、一些迷惘,还有一些别的什么——谁也描述不出来。

两个时辰之后,洞外传来脚步声。

君无意突然像雕塑一样怔在轮椅上,双手却遏制不住的颤抖——苏长衫的身影出现在山洞门口。

在他身旁——还有一个身披大氅的女子。

那个女子,在天寒地冻的山上,面对她绝不可能攀登上的巅峰,大声的呼喊了一整夜。她的眉眼间布满倦容,衣服上沾满雪花,发鬓凌乱看得出奔波的风尘。两个人呆呆的对望了许久,那女子突然哽咽道:“哥哥。”

第11章 故人?

这一声仿佛破开湖水的春风,君无意用力的闭上眼,似乎要阻止什么流出:“你……是怎么来的?”

“我听说御林军要来丰州捉拿你,我就过来了,苏同把我带上来的。”她轻描淡写,水眸静好。一路上万种艰辛、风尘仆仆,仿佛都不过一句“就来了”。这样的女子虽没有十分的美貌,但自有她内在的美丽——让人看到她,就仿佛看到了家。

“不要责备我,哥哥,朝中传言你谋反,这次连御林军都出动了……你若死了,我还有活路吗?”女子缓步走到君无意面前:“你知道——我一向是不得宠的。皇上,根本从未将我放在心上,不过是因为君家的战功和你手中的兵权,给我一个空虚的名分罢了。”

除了苏长衫和叶舫庭,其它三人都愣了——这个女子,竟是……当今皇上册封的贵妃娘娘——君家的小女儿君相约!

传说君家小女儿君相约,并非左屯卫上将军君澈所亲生,而是大隋另一位名将的遗孤,这位将军与君澈是生死之交,因而老君将军待此养女比亲生儿女更为用心。君相约也确实天赋异禀,四岁织锦、六岁弹筝、九岁作诗、十二岁就才名满长安——十五岁时,皇上在君府上对她一见倾心,册为贵妃,荣宠盛极一时——除了当今萧皇后,贵妃就是六宫之尊。

可是,她的眉目间却并没有喜悦之色,有的只是轻倦忧伤。

君无意没有说话,但任谁都能看出,他的双肩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仿佛有大石正压在他的身上:“你怎么能如此冒险……我若听不到你的喊声——”

“我知道你一定听得到。”君相约打断他的话,怜惜的抚摸着他的肩膀,似乎想要分担那里的负荷。

她眼里流露出许多复杂的情绪:“你就算谋反又如何?我一日日在深宫中,看着寂寞宫花,听着鹦鹉学舌,望着荷塘从青碧到枯萎,等着春去又秋来——哥哥,你真的忍心我这样度过一生吗?”

君无意说不出话来,胸膛剧烈起伏。

叶舫庭突然跳出来,塞了一个颗药到君无意口中,又笑眯眯的把君相约拉到一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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