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1/4页)

根儿故意把手帕丢在地上:“都有男人的味儿了,我也不要了。”周天品忙捡起来:“瞧你。”他看看四周,贼似的把手帕塞进裤兜。根儿非常幸福地看着周天品,周天品也非常幸福地望着根儿。周天品不禁说道:“根儿,你真好。”

根儿指指周的裤兜:“你真的喜欢它吗?”

“真的喜欢。”

“那你得把它还回来。”

周天品疑惑:“还?”

“不论你走多远,走多久,都得把它还回来。”

周天品明白了根儿的深意,郑重点头,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一定,一定还!”

根儿伸出手。

“干什么?”

“给我。”

“现在就还?”

“洗洗再给你。”

周天品掏出手绢。根儿拿,周故意没有松手,两个人孩子气地拽着。

窗内,老太婆喜不自禁:“这下,咱们省了媒婆钱了。”

老头还是没什么表情。

突然,有一发流弹落在较近的地方,爆炸声在山谷中发出恐怖的一波一波回响。

周天品、根儿、老太婆一一显出紧张的神色。老头的表情很复杂,他默想片刻,目光投向他的一包包草药。

又一发流弹落在附近。杨仪先是震惊,接着立即起来。她打开自己的包袱,取出密藏的小手枪,掖在身上,后咬破了手指,她默默地念着:“子达,永别了,我没有对不起革命!”但她刚在包袱皮上写了个“贺”字,就突然停下来,似乎不知再怎么写……她的耳边响起贺子达的声音:“你是属于我的,这枪里只有一发子弹,送给你,你一定知道是什么意思……你是我的,洋学生,这枪对于女人的作用是什么?你一定懂……你是我的,枪里只有一发子弹……”

血在一滴一滴地流着,包袱皮上斑斑血迹,显得触目惊心……

最终杨仪在“贺”字上画了个“×”,另写了一个“楚收”。她又把枪拔出来,恨恨放回包袱。然后取出贺子达的信,一条一条慢慢地撕碎,扔在墙角。

姜、楚的小房里,他们隔桌而坐,又是久对无言。

“真的没有办法了?”楚风屏问。

“敌人有一个团已经靠近山羊岗,部队明日必须跳出包围圈。”

楚惊呼:“你是说马上就要对杨姐……”

姜佑生无语。

楚喊道:“我背着杨姐走,等问题完全弄清再杀不迟!”

“总部有人证、物证,她本人承认事实,签字变节已成定案。至于密语,总部机要部门、保卫部门都不明了,吴大姐怎么知道?这条理由也站不住脚。可以说,问题已基本清楚了。”

“不管怎么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清白的。我不是背杨姐,是背你的老战友的孩子!”

姜佑生抬高了声调:“几百里的山路,昼夜作战,你背得动吗?要背要抬,我最少要用一个班,边爬山,边打仗,边突围,弄不好要搭十几条战士的性命。贺子达如果是个真共产党,他也不会那么干!如果他不是,那将来就让他提着刀,来砍我的头好了!”

楚风屏还要坚持:“我和杨姐从小到大在一起,我参加革命还是杨姐带出来的,杨姐……”

姜怒声打断:“楚风屏,别再一口一个姐、姐的,现在要站稳立场。你也是个我军要害部门的干部,应当知道该把什么放在第一位。何况这些天你亲眼看到,组织上已想方设法,竭尽全力了。再不当机立断,敌人的包围圈一合拢,就不是死一两个人的事,而会白白送掉大石山成千上万的军民。你知道吗?!”

楚张口结舌,少顷,嗫嚅:“那,那……你把我留下来,我看着她……”

姜佑生拍桌而起:“混蛋!你是司令部的机要译电员!如果你再说这种不负责任的混账话,我拿你当临阵脱逃的叛徒,一块儿……”

楚风屏捂住脸哭泣起来。

姜踱了两圈,抑制住怒气,放缓声调:“好了,风屏,别哭了,注意点影响。正因为你和杨仪有那样一层关系,你又是我老婆,你不注意,还得为我注意注意呢吧?”

楚风屏终于意识到,姜佑生骨子里原来还有一层私念:他害怕受到杨仪牵连!楚慢慢地松开手,瞪着一双泪眼,陌生地看着她的丈夫。

姜躲闪着妻子的目光。

夜晚,采药人家。杨仪焦灼地望着窗外。

大山一边的天际,火光闪闪,隐隐还有枪炮。杨扶着墙乱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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