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1/4页)

对于王夫人来说,这个含玉而生的儿子是她后半生希望所寄,自是无一处不好;而身边的丫环们,不过类似于使唤的物件罢了。所以,当她醒来一睁开眼,看见宝玉和金钏极亲昵地悄声私语,可能还听见了几句话,比如“拿环哥儿和彩云去”之类,才会勃然大怒,第一反应就是‘教坏了宝玉’。

淡彩唤来解颐教了几句话,贾琮看着解颐快步去了。他能做的,也只仅此而已。

把自己收拾妥了,贾琮又从边上拿了个盒子拢在袖里,方过去见贾赦。

邢夫人也在边上,脸上挂着笑,贾赦却看不出多少高兴的表情。

也是,先前宫里的贾妃赐来节礼,姨妈有份却没想到伯母,摆明了不将大房当成一家,贾赦心情能好才怪。

吃过饭,贾琮掏出临走时带的东西:“老爷素爱书画,前阵子我得了块好石料,刻了两方印出来。老爷若不嫌弃,留下玩玩也好。”

贾赦一笑:“你什么时候又学了这个?”伸手接过,不由眼睛一亮。

陈福虽说眼力不济,两趟产地跑下来也收罗到一些很不错的石材,反正贾琮多是用来治印练手,大小倒无妨。

送给贾赦的两方印出自同一块原料,通体纯澈,温润透光,呈黄、红、白三色,黄色上端雕成象征福寿的佛手。式样相同,一方为白文‘贾赦欣藏’,另一方则是朱文 ‘一观堂品鉴’。

贾琏不耐这些,便抽身先行告退。贾赦一手持印一手擎着花镜,照了多时方笑道:“这是下过功夫的,东西也好。只这一观堂又什么意思?”

贾琮笑答:“有次进了家古玩店,见个老人家看中一件八宝转心瓶,谁知有人定过的了。那老丈有趣,竟捧着瓶子在那店里足足看了一个时辰才放下,然后说‘能得一观,便是缘法’。我想老爷平日里这样事只怕也不少,就刻了个印出来。”这世上好东西多了,哪怕是皇帝呢,也不能一股脑儿全收罗到自己口袋里吧?

贾赦抚着胡子呵呵一笑:“这人倒也不俗。”

作者有话要说:

☆、10

初六跑去贾琏那里,哄着大姐儿乐了一阵子,心满意足地回来。只是他今天注定别想心平气和地睡大觉,一进静远轩就看见众人脸色各异,心中立时升起一种不好的感觉。

“二爷,金钏没了。”浅墨将两个小丫头遣了出去,自与淡彩留下帮贾琮更衣。

贾琮皱眉,淡彩轻声道:“她家的人不知怎么的,竟没能看住她,到底叫她得空儿跑了出去。忙着去找,各处都是不见。后来有人去东南角上井里打水,见一个尸首,赶着叫人打捞起来,谁知竟是她呢!”

没能看住?

怕是压根没上心去看着吧。也是,原本为家里添光增彩的女儿,这么不光彩的回来了……

等等,金钏自尽,跟宝玉挨打不是紧接着么?那——贾琮垂下眼:“那边有什么话没有?”

“说了,金钏是为打坏了东西被撵出去的。”浅墨脸上掠过一丝冷笑:“赏了几样簪环,并宝姑娘的两件新衣服,又吩咐请几众僧人念经超度。”

是夜,贾琮躺在床上,一夜无眠。

本该发生的事情没有发生,这表示什么?

他这只小小蝴蝶,已经开始扇动翅膀了吗?

只是贾宝玉那顿打到底没逃过去,虽然迟了几天,忠顺亲王府的长史仍旧找上了门。言之凿凿,连琪官赠的茜香罗也指了出来。

贾政气得发昏,强压着火送客出去。回来时虽没了贾环告状,却正遇着两个粗使婆子谈论王夫人的丫头金钏投井,心下动疑:“我家从不作践下人,如何有人寻短?”不由慢了脚步,方听得几句,便如火上浇油一般,登时面如金纸,原就满腔怒气无从发泻,这一来更是火上浇油,当时就怒吼着传了板子。

荣国府的凤凰蛋被打了个动不得,又不知赚了多少美人清泪。

贾琏摇头贾环冷笑,贾琮暗自翻了个白眼。他并无偏见,要是在前世,象琪官这样的艺人不知道有多少粉丝呢,只是头次见面就把贴身的物件送人,未免不合常理。再者,任是多风流不羁的人,交换汗巾这样的私密之物也不可能当着人的,既然琪官外出并不受限,忠顺王长史却能一口道出此事,说明暗中还是有人盯着,那又如何会让蒋玉涵脱离王府控制?事有反常必为妖,贾琮不能不怀疑其中另有内情。

不过贾琮也只是想想罢了,没打算多嘴。记起下月二十五便是迎春的十五岁生辰,只不知道有没有人能想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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