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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惜春,大家似乎都忘了她本是正经的宁府千金,贾敬的丧事中她一直跟探春一起行动,就象自己只是寻常宗族家的姑娘,贾母同样一字不提她需要为自己的生父守孝。

只是自此之后,惜春显得更冷淡了,甚至开始带上佛珠,每日都要念一个时辰的经。

到了腊月十二,贾蓉等过来辞拜贾母等人,送灵还乡。京城里勋贵林立,少了哪一家也无非几日谈资,日子还是照样的过。不过宁府一倒,荣国府未免也受了带累,当年为着贤德妃归宁,荣府筹建省亲别院,贾珍便将会芳园划出,供建大观园使用。如今坏了事,内府岂肯收个只一半儿后园的府第?少不得找上门来,话说得虽客气,话里的意思却是实打实的,胳膊拧不过大腿去,何况如今皇帝正恼着贾家的时候,贾母王夫人心下再是不甘,也只得忍气吞声罢了。

经此一事,荣府年里往来的人家少了大半。

其实照贾琮来看,荣国府虽眼下未倒,却也正在风口浪尖,少些送往迎来倒显得安份。故此这一向下过值,便只窝在家里,这日吃罢晚饭,起身进了书房,打算看会子书。

数九寒天,书房却仍半开着窗,为的是当地放着老大一个炭盆,通了风好散浊气。他虽不惧寒,但如今都知道静远轩用度充足——从他中了进士,贾赦直接把他的月例加到十二两——一味俭省反引人疑窦,横竖是自家庄子上出的竹炭,索性将各处炭火烧得旺旺的,让一干下人们也借些光。

墙边并放着两盆二尺来高的蜡梅,暗香浮动。

解颐匆匆进来,凑到耳边轻语数句,又悄然退了下去。

贾琮只微一挑眉,眼神仍旧盯在书页上。金玉良缘已成泡影,王氏姐妹做不成亲家,大约是连亲戚也难做了,就不知后世同人中常常写到的贾家借银之事,到底有是没有。

宁国公是开国时传下的爵位,却败在当家人私德不修,倒让其余功勋世贵得了警醒:祖上的功劳,或可庇护一时,却终有用到尽的一天。

有几家借机教训了子弟,或拘管起来读几本书,或送入军营历练身手,也有的只当看了一场大戏。

贾母和王夫人这婆媳两个,则又是另一样心肠。

宝钗别嫁,王夫人直如被兜头盖脸打了一棒,为女儿增光添彩的大观园又划出将近一半,更似是硬生生挖了她一块肉去,每日还要在婆婆面前陪笑,一时间荣禧堂连损了几套上好茶具。

正月后出了国孝,短短一个月里传出七八桩婚讯,都是从去岁推后的,神京城立时热闹起来,贾母也带着刑王二夫人四处赴宴,凤姐儿打点各家礼物,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王夫人正中下怀,欲要借机认真相看几家女儿,不想事与愿违,她千好万好的宝玉,只要略一露口风,对方不是故做不闻,便是僵了脸走开,竟没一个肯接话头的。

没过几日,娘家嫂子便传了些闲言给她。

王夫人听得头晕目眩,心下恨得咬牙:若不是老太太打小儿便拢着宝玉,老爷和自己竟连说一句重话也不能,哪里会成了如今的光景?一辈子的名声何等紧要,生生就败坏了!

如今正经高门大户,还有哪家愿意把女儿许过来?

不过是想寻个跟自己一心的儿媳妇,将来也好相处些,不是说家和万事兴?老太太怎地就不肯细想想,她八十岁的人了,便迎了林丫头进门,又能照拂得多少时候?到了那一天,还不是要落在自己手里!

贾母也是无奈之举,如今国孝已过,说不得哪日宫里就会给玉儿一道旨意,到那时说什么也晚了,如今早早设法,尚有可为。

元春想让宝玉去考试,老太太并不以为然:宝玉那是有大来历、大造化的,用得着跟那些寒酸挤在一处么?那号舍是宝玉能住的?倘或有个什么,可如何是好?

对贾母来说,宝玉是她光大门楣的所有希望所在,为了宝玉,这位老夫人已经到了不可理喻的程度了,尤其是看着贾琮屡受皇恩,更觉急迫——便是国孝中,新年也没少了赏赐,国孝一出就接到圣旨,皇帝将已故龙禁卫大统领的女儿纪氏许配给他,另赐宅院并若干物事。

据说那位纪统领本是上皇在位时的贴身侍卫,还曾有过救驾之功,积伤成病,落得个英年早逝,只留下一个女儿。

贾母听过也就罢了,一概由贾赦刑夫人操持。只叫鸳鸯拿了几样珍玩摆设出来:“这些孙子孙女我都备下了,既是当今指婚,咱们少不得办大些。”

赐婚虽是体面,却是指了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无非是名头好听罢了,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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