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部分 (第1/4页)

房门上的身影太过熟悉,她一看便知是谁,连忙起身将门打开。

宁无忧提着一盏灯笼,轻声对她说道:“走吧,回你家看看。”

木梓衿二话没说,抬脚就走。却被他伸手拦住,她抬头不解地看着他,他有些无奈地指了指屋内床上的那件披风,“夜深露重,穿上披风出去。”

她怔了怔,转身抓起披风胡乱的披上,殷切地看着他,这下可以走了吧。

他点点头,走在了她前面。

出了客栈,纳兰贺在门前等候,牵了两匹马过来。三人骑上马之后,慢慢策马向着木梓衿曾经的住处而去。

那是一个狭窄的小巷,深深的巷子在黑夜之中什么都看不见,宁无忧点亮那盏灯笼,那熟悉的小巷被照亮一隅,木梓衿立即走在前面带路。

坑坑洼洼的巷道她熟悉无比,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很沉,直到抬头能看见一家老旧的铺子门上挂着一方陈旧的匾额,她才停下。

那匾额之上,不过简单粗略的“张记棺材铺”几个字,却已经让她惊觉沧海桑田、梦中回乡之感。

棺材铺旁便是他们家的药房,可那药房没名没牌,几张破旧模糊的封条胡乱的粘在门上。她立即走过去,摸了摸门上有些生锈的锁。

“纳兰贺。”宁无忧向纳兰贺使了个眼色,纳兰贺拿出一只小巧的匕首,轻松的将锁打开。木梓衿随手扯掉了门上的封条,推开门,慢慢走进去。

长久没人住的房子,有了淡淡的霉味和药味,还有些潮湿阴冷。

她熟门熟路地走进去,将灯笼放在桌上,昏黄的灯光照亮这药房小小的一隅,熟悉的陈设,熟悉的环境,熟悉的家……霎那时间,心口之中堵塞的悲痛好像剧烈震荡起来,肆虐地撞击着胸腔,只让她觉得窒息又钝痛。

她静静地站在那张陈旧的木桌前,就那么呆呆地站着,如同往常一般,好像站在那里等一会儿,父亲便会推门进来,然后放下东西走过来坐在桌前,喝点酒,吃点花生。

可如今空荡荡的一切都在提醒她,父亲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砰——”

一声轻微的撞击声打断了她的神思,她惊愕地微微一颤连忙转头看过去,却发现是宁无忧微微局促地站在桌旁,他一身雪衣在夜色之中皓洁显眼,原来是因为太暗,他转身时踢倒了桌旁破旧的长木凳。

木凳上有些灰尘,弄脏了他月白青竹暗纹的下裳。

她原本以为他定会觉得肮脏嫌恶,可他却茫然地看着她,似乎有些尴尬。

她眨眨眼,似是不敢相信神色自若的宁无忧会露出这样紧张无措的神情来。可他却在触及到她目光之后,立刻长身站立,又恢复了往常的泰然自若。

她觉得有些歉疚,这屋子有些小,比起他的懿德堂,可能显得有些行动不开,而且光线暗,他看不清楚。她提起桌上的灯笼,说道:“王爷先……站一会儿吧,我去找灯。”

宁无忧以为她找出来的灯会是灯盏什么的,结果只是一盏黑乎乎的,里面只剩一点点油的油灯。

她蹙眉,有些气恼地拨了拨灯芯,“灯油都被老鼠偷吃了!简直……”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恍然不安地抬起头来看了看他,干涩一笑。

她将灯点亮,屋子里亮堂了许多。

宁无忧这才看清楚这小小的药房到底是个什么样。

☆、阑珊深处

连王府的柴房都比不上。四面是暗黄没有任何修饰的墙,若是忽略那些药柜子和桌子凳子,简直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他不敢想象,她从小就生活在这里。而她,却一直对这里念念不忘,将这里当成了她的归属和家。

一览无余的房间,可以看出大概的格局,一间客房,一间卧室,伙房用一块木板隔开。

的确简陋。

她也在打量着这间药房,似乎回忆起什么,提着灯笼走向屋角,“我记得当时我就在这里我父亲熬药,随后将药倒了出来,端给了他。”

屋角还有一个火炉子,“这上面熬药的药罐不见了。”她惊骇又茫然地看着他。

“本王让人来查看时,也没有人提起这里有个药罐。”宁无忧微微蹙眉。

她怔愣地站在那里,慢慢地俯下身,伸手做了一个端药罐子的动作,“我就这么倒药,倒进碗里之后便递给了父亲,父亲……那个药碗也没了吗?”她倏然瞪大了双眼,立刻提着灯开始上上下下的找那个碗。

“是不是在厨房里?”宁无忧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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