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1/5页)

口好大的锅,楼上除了床和琴,别无长物。床单是扎

染布的,摸上去粗粗的。他们搞来一块灰色的地毯铺

在地板上,算是沙发、餐垫和茶海。那是个梦幻的小

屋,起风的时候,整栋小木头房子会有节奏地轻轻地

吱吱嘎嘎,像是一对耐力持久的爱侣,缠缠绵绵地在

行周公之礼。

和所有情侣一样,两个人也吵架,一个生气

了“噔噔噔”在前面走,一个背着吉他急促促地后面

追,把青石板的路踩出一连串清脆的响。不吵架的时

候,两个人偶尔会勾着小指走过大石桥,甩啊甩,把

清寒的日子搅拌得浓郁而稠。

他们动过成家的念头,一起回过上海,返回丽江

后却不曾提及和家长们交涉的情况。用脚后跟也能想

出大军所遭遇的尴尬,在上一代人眼里,不管他长得

有多帅气,终究不过是个流浪歌手。

他发梦攒钱做专辑,她理所应当地配合,手打鼓

打裂了就缠上胶布继续打。那些白日梦,别人再劝

他,她也不劝,她不是支持或理解他的追求,只是理

所当然地配合。睡着的人怎么能叫醒另一个做梦的

人,于她而言,丽江本身就是一场梦游。

她在丽江街头晒黑了脸,修持着这份亦幻亦真的

感情,整整陪了他两年。

后来两个人的梦做完了。

按照大部分丽江爱情故事走向,小洋芋顺理成章

地回归十里洋场。

他俩之间或许有过生离死别,但非外人能知晓得

了。此类有始无终的故事在丽江不稀罕,常住民有自

己的一套伦理体系,那是锋利而冰凉的一套体系:无

所谓谁对谁错……不过是一场擦肩而过。

我却还记得小洋芋写的歌词:

我会一直陪着你/ 不管刮风还是下雨/ 晴天时候

陪着你/ 阴天依偎在一起/ 你是我今晨的奇迹/ 漫长

的一天我们在一起/ 如果上天安排你明天离去/ 走遍

天涯我要找到你……

少女情怀总是诗,小洋芋的这首,写给的是一个

叫大军的流浪歌手。

大军老唱这首歌,不论小洋芋在的时候还是离开

后的数年。我听不出歌声中有什么变化,他唱得很坦

然。有人故意提起小洋芋,来暗贬这个故事的有始无

终,他不解释,我却能懂他。

我有个杭州朋友叫负小一,他说他从不会把“一

直”“永远”这样笃定的词挂在嘴边,他说:“除非到死

之前那一刻,人都没资格轻易使用永远二字。”

我有个济南弟弟叫纪宇,他肋骨上的文身

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有位师父叫释寂德大和尚,他开示我时

说:“有一种逻辑关系叫信心、愿力、修行。”

小洋芋呢?

爱做梦的小洋芋,梦醒了的小洋芋……滚啊滚进

了丽江红尘,又滚回了另一个红尘的小洋芋哦,你说

梦话时秉承的是怎样的信心?

为何那么快让自己遗憾地醒来?

2010 年,小洋芋重回丽江,不过已然是游客的

身份。她皮肤变得白嫩,留起了长发,还穿着宝姿的

套装裙。小洋芋重新变回了那个清醒理智的小白领,

坐在我的小酒吧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大声地笑大口地

喝酒。

她坐的不是我的小酒吧,是她已经放弃了的丽

江。

我见不得那些欲盖弥彰的伤心,把她撵了出去。

自此再也没见过她。熙熙攘攘的丽江,相忘于江湖的

人们,安安全全的清清醒醒的不

爱做梦的人们,我自此再也没见过这个曾经爱梦

游的女人。

别把浮躁生活当成长

我觉得小斑马和大军之间的故事,是她艺术人生

中罕见的一次疯狂。

故事很简单:艳遇。

小斑马是一个北京女歌手,薄有微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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