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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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寄对肩膀上的阿盼,也是对自己说:“哎,秣陵太守那时投降投得好啊!老百姓一点不遭罪。江陵、荆州和这儿一比……”他摇摇头,想着那一路的枯骨,想着不聊生的百姓和破败的城池,既觉得幸运,又觉得生在这个时代的不幸。

越过竹篱制成的市垣,眼见市亭(集市管理部)上的幡旗迎风猎猎,杨寄抛却了先前的那丝伤感,兴高采烈对阿盼说:“乖囡,我们到了!走,找家好店,挑几身好衣裳去!”

过了几家铺子,无论是布料、成衣还是估衣,都少有能让杨寄看得满意的。直到进了一家门槛,杨寄才一眼相中了当门的一匹红缯,扭头问女儿:“阿囡,这个大红色好看不好看?”阿盼舔着糖葫芦正舔得欢,口角四周都是黏黏的饴糖,听见父亲对她说话,反正也听不懂,自管自说了一通谁也听不懂的话。

杨寄理解似的点了点头。他以财大气粗的模样叫道:“掌柜的,拿那段料子给我看看。”

过来一个瘦小的年轻人,满脸的笑在见到杨寄的一刹那都冷掉了。杨寄这才注意到,这里正在招呼客人的“掌柜的”,就是那时想娶阿圆,而被他戏耍的骆骏飞。

骆骏飞牢牢记得杨寄那时候骗自己赌博,害自己挨揍的事。好容易换了庚帖,却又爆出杨寄把沈沅“强_奸”了的丑事。后来沈沅有孕在身,家里肯定不许他娶了。骆骏飞那个气啊、恨啊,简直无以言喻!他抬头看看杨寄的肩膀上那个漂亮而意气风发的小丫头,明眸善睐,果然颇有杨寄的影子,此刻那股郁气顿时梗在胸口了。

骆骏飞板着脸道:“这料子不卖。”

杨寄却厚着脸皮笑道:“好歹是故人,不卖,也给我涨涨眼力见嘛!”他伸伸手,在那柔软绵密的料子上捋了一把,赞道:“好东西!上身一定舒服!”小阿盼兴奋得“咿咿呀呀”,学着她父亲,用刚刚抓着糖葫芦的小手,也在料子上抓了一把。

骆骏飞一看,簇簇新的料子上已经沾了一块黏糊糊的玩意儿,再一瞧,嘿,不就是糖葫芦上的饴糖么!他气不打一处来,揪着杨寄的领子道:“刚摆上的好东西,就给你糟蹋了!杨寄,你糟蹋东西有瘾是吗?!”

杨寄一举手挥开骆骏飞的手,掉脸子说:“你这是什么话?你才糟蹋东西有瘾呢!再说,小孩子弄脏你东西,大不了我帮你洗洗,再大不了我买回去就是了,值当你对我动手动脚的了?”

骆骏飞旧恨新仇一起上头,也不吱声,突然一巴掌就招呼了上去。杨寄要护着肩头上的女儿,行动没那么敏捷,脖子上被扫了一下,不由也火了,一只手把阿盼托下来,往怀里抱牢,另一只手揪住骆骏飞的衣领,一提、一拽、一搡。

骆骏飞猴子似的瘦骨伶仃的人,哪里是杨寄的对手!被提溜得团团转,最后踉跄后退,终是不稳,一屁股摔倒在地,后脑勺还磕在台案上。

他疼得攒眉咧嘴,揉着后脑勺恨恨说:“伙计们,快找市令(集市管理官员)来!杨寄!你就是想坑我!今儿咱们没完!”

☆、第41章 转赠

杨寄懒得理他,却因为阿盼吓得哭了,赶紧把女儿上上下下检查一番,看她有没有受伤。

少顷市令赶到。骆骏飞和铺子里几个伙计七嘴八舌把事情前因后果说了。市令的目光刚转过来,杨寄就冷着面孔说:“笑话了!我好歹也是朝廷的六品官,俸禄虽低,还有个体面在。他姓骆的非说我坑他的上好赤缯,我不妨把话放在这里:这缯我要了!该多少钱给多少钱,谁再说我是坑人,我就告他诽谤上官!”

他把衣襟一甩,露出里头的虎头绶囊——这可是官员盛放官印和绶带的荷包。市令识货,不敢大意,请教姓氏台甫后,倒抽一口凉气对骆骏飞呵斥道:“你瞎了眼!这可是救国家危难于江陵的大英雄、现授六品衔的杨参军!他坑你东西?他瞧得上你的东西,是你的福分!”

杨寄不由露出得意的笑容,抱着不哭了的阿盼拍了拍,又拿料子在阿盼身上比划,果然极衬她雪白_粉嫩的肤色。

骆骏飞几日来也似乎听人家提起过谁谁的英雄事迹,这会儿回忆起来,好像就是这个姓,突然有些担忧自己刚刚的莽撞。见杨寄洋洋得意地从褡裢里掏出一大串铜钱,拆散了串线,很痛快地往柜台上一拍,骆骏飞也只有忍气吞声,一个一个收进钱匣子里。

“杨……参军,您走好……”骆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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