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 (第1/4页)

林决摸着那个冰凉的罐子,轻轻摇了摇头:“先留着吧。”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呢,留着点儿吃的总是有用的。

“我也不饿,”许念敲了敲那个罐子,把它放在地上。而且说不定玉米饼都坏了,别吃出什么毛病来。

放下罐子,许念又检查了林决的背,虽然破了好几处,但没有流多少血,估计伤都在里面了,现在黑灯瞎火的,也没办法好好包扎,于是两人默默坐在板凳上,一时谁也没有出声。

“刚才过来的时候见你脖子上有个吊坠。”这么枯坐着不是办法,林决首先开了口,“我还没见过女儿戴这么大的吊坠呢。”

许念背着他的时候是弓着腰的,那个吊坠从脖子里滑出来,在她身前一荡一荡的,有好几次还碰在他的手上。他记得上次在渭州客栈里见到许念的时候,她衣服裹得紧紧的,里面根本不像有什么吊坠的样子。

许念捧起胸前那个鱼形吊坠擦了擦,又塞进衣服里。再开口时,声音异常平静,仿佛说得跟自己毫不相关:“这是我爹给我的。我爹……还有我娘、我哥哥全都死了。我两岁时候爹就把这吊坠给我,叫我好生保管,原来我还嫌它又大又丑,带着像个累赘,现在我倒是常常戴着,也算是有个念想。”

林决愕然,没想到自己无意间竟然引出了她的伤心事。

“我……”

“所以说,”许念忽的轻快地笑了一声,拍了拍林决的肩膀,“我仇还没报,一定得活着出去。你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儿,你就死不了!”

林决到嘴边的安慰又咽了下去,也轻笑一声:“我堂堂七尺男儿,这点儿苦还是受得住,该我护着你才对。”

“你可别扯了,刚才是谁拽着我掉下来的?连轻功都不会,还在我面前吹牛?”

“轻功我还是会一些的,只是远没有你好罢了。”

“你那轻功学了等于没学,以后有空我教教你,连师父也说我的轻功好。还有啊,你见过我使剑,我剑法也是相当厉害!”

“哦?那改日要跟你讨教讨教了。”

“诶?你也会剑么?”

“嗯,会一些……”

于是这两人一问一答地就轻功剑法展开了亲切友好的交谈。直到林决忽的咳嗽起来,许念才想起他还受着伤,不应该多说话。她脱下身上的外衣铺在地上,扶林决坐在上面,在地上拍了拍:“你先躺下休息吧!”

“洞里凉,你还是把衣服穿上吧,我不用……”

“叫你躺你就躺,还啰嗦什么!”许念嘴上毫不客气,手里却分外轻柔地把他放在铺好的衣服上。

林决乖乖躺下,问道:“那你呢?”

“我不困,我在这儿守着,”许念抱着膝盖坐在林决身边,“要是困了我直接睡就是了,我皮糙肉厚,可不像你那么金贵。”人家可是皇宫里锦衣玉食长大的皇子,自己哪能比呢?

林决失笑,哪有小姑娘家家说自己皮糙肉厚的,想反驳她几句,但实在是没有力气,于是闭上眼静静养神,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许念也不再说话,头埋在腿上安静地坐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决觉得胸中一阵憋闷,先前摔出的伤口也随着一呼一吸隐隐作痛,他睁开眼,入目仍是一片漆黑。两手想撑起身子,却觉得左半边身子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于是右手摸了摸,是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也罢,压就压一会儿吧,她也是累坏了。林决微微挪了挪身子,缓解了几分胸中的闷痛,深吸一口气,却不由自主地咳起来。

许念被声音惊醒,发现自己竟躺在林决胸口睡着了,赶紧起身给林决顺气,谁知道手碰上他的额头,竟然觉得滚烫滚烫的,许念不放心,又把自己的额头贴上去试了试,这一试她不禁惊叫出声:“你发烧了!”

林决自己没什么感觉,只是有些胸闷气短,四肢绵软,倒是许念急得团团转:“我去找点儿水,你可千万别动,好好躺着等我回来!”

林决听话地闭上眼,模模糊糊之间觉得有一块凉帕子盖在自己的头上,他伸手摸了摸,湿漉漉的,还在往下滴水。许念两手掬着不知道从哪儿接的水,一点儿一点儿地往帕子上滴,清凉的水透过帕子沁在林决的头上,让他舒服的轻舒了一口气。

“你可不能出事儿!你要是出事儿了我就成罪人了,你要是出事儿,那……那可真就出大事儿了!”许念边往林决头上洒水,边念念叨叨说个不停。

林决不难听出她语气里的紧张,他轻叹一声,缓缓问道:“你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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