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 (第1/4页)

小岩井太太手上拿着一支红梅,表情天真地像个孩子,她断断续续地唱着歌,像是柔和的春风——

“常思人世飘零无常,如置于草叶之朝露,映照水中之明月

咏叹繁花似锦,未带赞美已随风凋零。

南楼赏月之名流,亦似浮云消逝于黄昏。

人间五十年,放眼天下,去事如梦又似幻。

虽一度受享此生,又岂有不灭之理。”

听完她唱的歌词,小岩井先生皱了皱眉,轻斥自己的妻子:“怎么唱那么悲伤的词句。”

小岩井太太嘻嘻一笑,眼角浮起了细微的皱纹,神态却依然活泼如少女,她轻轻偏过头,带起了一阵水波声。

“谁让你昨天和我吵架,我伤心了,唱的歌也自然令人伤心。”

千裕轻倚在门廊上,看着院子里吵闹的夫妻,一阵微风吹过,廊檐下的风铃发出悦耳的声音,带着柔和弥散的草木香气,还混合着馥郁又清淡的奇异花香,从苍青的檐角望下去,庭院里一棵树上不知何时开了浅紫色的花,骄傲地站立在枝头,迎风招展。

春天来了。

千裕扬起了一个笑意。

千裕把脸埋进湿润温暖的毛巾里,感觉自己刚才被风吹拂过冰冷的皮肤一点点复苏过来,这时候有人敲门,千裕微微挑了挑眉,打开门,看到了满脸笑容的小岩井太太。

“你要不要去雪山?”

千裕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是不打扰你们了。”

小岩井太太面上一红,半是责怪半是羞涩地说道:“才不是,他懒死了,才不去呢。”

千裕下意识地看向了小岩井先生,发现他也正望着这边,朝她微微鞠了个躬,似在拜托也像是在表达歉意。

千裕极目远眺,天空蓝得如同一块晶莹巨大的宝石,被苍青色墙遮住大半的雪山只露出一个小小的雪山顶,仿佛漂浮在空中,阳光柔和地洒在雪山上,衬得一片银白。

天空之中飘来一朵洁白的云,把雪山渐渐挡在了身后。

千裕如同受蛊惑一般,点了点头,对她说:“好。”

越往上爬,空气越渐稀薄了,风吹拂着千裕的长发,遮挡得她眼前一片迷离,她听着耳侧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感觉自己的呼吸渐渐沉重了起来,她还拉着小岩井太太,感觉到她的步伐有些微微发抖,便转过头去问:“还要继续往上爬吗?”

她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而小岩井太太则是累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她抬起头看千裕,过了许久才重重地点了点头。

千裕笑了笑,稳了稳神,再次迈开了脚步。

终于爬到了山顶,千裕慢慢地拉下兜帽,然后就屏住了呼吸。

阳光刚刚照射到山巅,折射出璀璨无比的光,天空低得仿佛触手可及,几片云的阴影投射在干净纯粹的雪上,白雪皑皑光影斑驳,美得不可方物。

千裕觉得刚才爬雪山时堵在胸口的那口气一下子舒了出来,眉目一片清明,心上像有涓涓细流趟过。

她侧过头看一旁的小岩井太太,对方显然也被这片景色迷了眼,慢慢地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这一片神赐的美景。

“这座雪山有名字吗?”千裕问她。

问完之后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明明她才是汤忍村的人,对于这片大概能够称作故乡的土地她却毫无了解。

或许是她的声音太轻,被吹散在了风中,小岩井太太没有回答她。

她不再问话,扭头去看每一秒都转瞬即逝的美景。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小岩井太太忽然说:“为什么要有名字呢?有没有名字都不会对此时眼前的震撼有所影响啊,人们总说旅行能够涤荡心灵,其实冲击也就这一会儿会儿,人们会再次回到琐碎的世俗中去。”

千裕一愣,身旁的小岩井夫人没有看她,只是极目远眺,刚才的话仿佛只是喃喃自语。

“大概雪山也会觉得烦吧。”千裕笑了笑,“无数的人跑到山上来涤荡灵魂,其实雪山根本不想超度谁啊。”

小岩井夫人也笑了,看向千裕的方向正要说话,忽然愣住了,微微张开了嘴。

千裕看她吃惊的表情,顺着他的目光方向望去,也睁大了眼睛。

悠马站在雪山山顶,山风在耳边吹拂,圣洁素白的雪山之巅仿佛没有温度。

天空中的云彩好像鱼鳞一样层层叠叠,铺展开来挡住了阳光,唯独东面仿佛被施展了魔法,破了一个大洞,光线直直地照射下来,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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