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部分 (第1/4页)

只见他虽年在六十间,但身子仍挺得笔直,毫无衰老之态。

他的手和脚都比一般人生得较长,一行一立,均有龙虎之姿,气概迫人,教人心生惧意。

韩柏嗫嚅道:“皇上……小臣……”

朱元璋坐到书桌上,向他招手道:“过来!”

韩柏忽然发觉陈今方这师傅教下所有应对礼节,在朱元璋面前全派不上用埸,胆颤心惊下移步过去,来到朱元璋前,垂下头来,不敢和对方能洞穿肺腑的目光对视。

朱元璋淡淡道:“抬起头来望着朕!”

韩柏暗忖以前总听人说,直视皇帝是杀头的大罪,为何现在竟全不是那样子的,无奈下抬起头往这掌握着天下命运的人望去。

朱元璋双目神光电射,看了他好一会后微微一笑道:“正德既派得你出使来见我,定对我国的古今历史,非常熟悉吧!”韩柏只觉喉咙干涸,发声困难,惟有点头表示知道。

朱元璋伸手搭在他肩头上,亲切地道:“朕欢喜你那对眼睛。”

韩柏为之愕然,为何听来那些关于朱元璋的事,和眼前这毫无皇帝架子但却自具皇者之姿的朱元璋完全不同呢?忍不住奇道:“欢喜我的眼睛?”

慌乱下他忘了自己的官职身份,竟自称为“我”。

朱元璋豪气奔放地一声长笑,再从书桌移往桌旁,两手负在背后,走了开去,站定背着他道:“那是对充满天真、热诚和想象力的眼睛,朕下面的人里,没有一对像你那样的眼睛。”

霍地转过身来,傲然道:“朕所以能逐走鞑子,扫平天下群雄,并非武功谋略胜过人,而是朕有对天下无双的眼睛,绝不会看错人,正因为没有人比朕更懂用人,所以天下才给朕得了。”

韩柏心道:“你真的不会看错人吗?胡惟庸和楞严之流又怎么计算。”

不由垂下头去,怕给朱元璋看到他的表情。

岂知朱元璋竟看穿了他的心意,嘿然一笑道:“专使不用掩饰心中所想的事,你既和谢廷石由山东绕了个大圈到朕这里来,对本朝之事必有耳闻,哼!谁忠谁奸,朕知道得一清二楚,什么都瞒不过朕。”

韩柏愕然抬头望去,刚捕捉到朱元璋嘴角一现即敛高深莫测的冷笑,只觉遍体生寒,才知伴君如伴虎之语,诚非虚言。

他很想问朱元璋立即召他前来所为何事,却总问不出口来。

朱元璋摇头失笑道:“朕召专使到来,本有天大重要的正事,等着要办。可是看到你这等罕有人才,却忍不住心中高兴,故话兴大发,对着你这外人说起心事来。唉!可能朕太久没对人这样说话了。”

韩柏手足无措,只懂点头,连道谢都忘记了。他做梦也没有想过,见到朱元璋会是这般情景的。

朱元璋凝然卓立,指着他道:“专使应是胆大妄为之人,为何不敢对朕畅所欲言,要知你纵然开罪了朕,朕亦绝不会施以惩罚,因为专使代表的乃是贵国的正德王。”

韩柏见他坦白直接得惊人,胆气稍壮,吁出一口气,乘机拍马屁道:“皇上真厉害,竟能一眼看穿小使臣真正的本来情性。”

朱元璋微笑道:“因为专使有点像以前的朕,只是欠了一样东西,那就是野心;没有野心,休想做得成皇帝。”

韩柏呆了一呆,暗呼厉害。难怪他能成为统率大下群雄的领袖,竟一眼看穿了自己是个没有野心的人。

朱元璋的谈兴像江河暴泻般不可收拾,冷然道:“要做皇帝当然是天大难事,但要长保江山则是更难事,为帝之道,首先便是绝情绝义,凡有利的事,便须坚持去做;无利之事,则碰也不碰。所以朕最讨厌孔孟之徒,哼!‘何必曰利,只有仁义。’天下间再没有比这更虚伪的言词了。自古以来,秦皇汉武,谁不是以法家治国,懦家的旗号,只是打出来作个幌子而已!法家就是只讲法,不论情。”

韩柏惊魂甫定,思路开始灵活起来,道:“可是若天下人全以利为先。岂非斗争仇杀永无宁日?”

朱元璋龙目神光一现。喝道:“说得好!坦白告诉朕,若非我大明国势如日中天,贵王会否遣专使万水千山,送来最珍贵的灵参,又献上贵国地图,以示臣服,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个‘利’字。”

韩柏嗫嚅道:“这个嘛!嘿……”

朱元璋微微一笑道:“听楞卿家说,专使精通少林心法,不知对中原武林的事,是否亦同样熟悉。”

韩柏心中一凛,难道楞严是奉朱元璋之命来杀人灭口的?若是那样,陈令方的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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