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第1/4页)

青漪目光如刀似箭,她死死盯着王皇后,一步步逼近了她,说道:“好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好一副道貌岸然的嘴脸!你扪心自问,我可曾冤枉了你一点儿?这个绿衣不是你亲生的女儿?那金王孙没有与你有过一年的夫妻情分?呵呵……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呀,皇后娘娘!”

王皇后瑟缩了,她在青漪的逼问之下,步步后退。眼看王皇后气怯,长公主轻蔑地一哂,道:“好一张利口,专门颠倒黑白。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公然地诽谤皇后?”青漪猛得转向长公主:“是谁生了张利口?是谁颠倒黑白?就是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勾结这个枉顾廉耻的贱妇,害死了我的荣儿!”她失声啜泣起来。

“荣儿?你的?”景帝愕然地盯着青漪,心中翻腾,混乱中隐隐有一丝可怕的预感。青漪猛地抬头,直视景帝的眼睛:“不错,被你废掉、杀掉的前太子刘荣,他是我的儿子,是我怀胎十月产下的,是我与你的骨肉!”

景帝颓然跌倒在榻上,王皇后忙去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上天呀,朕究竟犯了何等罪孽,竟受如此惩罚?”太后拍击着坐榻,连连叱道:“冤孽!真是冤孽!都是这个阴魂不散的女人!你将我儿还害得不够吗?竟处心积虑地挑拨他们兄弟失和,用心真不可问!哀家当年就不该心软留你的性命!”

窦太后目盲之后,久已不施威权,今日突然振作,当真众莫敢违,当下窦太后断喝:“来人,将这个女人拖出去,杖毙!”话音未落,景帝已经跪倒在地,恸道:“母后,难道您忘记当初答应朕的话了吗?朕已经二十年未与她相见,只为换她一世的平安……”窦太后含泪叹道:“皇儿,你是帝王,怎可如此儿女情长?”景帝一边以袖拭泪,一边泣道:“正因为朕是帝王,才冤杀了晁错,辜负了青漪;可朕也是人,也有一颗心……”

青漪突然开口叫道:“陛下,我不要你留我的性命,我在这世上一无牵挂,活着同死了又有什么分别?我只要求陛下处死这个女人,废了她的儿子,给我的荣儿报仇!”景帝惊恐地回过头来:“你真是青漪吗?你怎会变得如此……”青漪冷笑道:“如此狠毒,是吗?因为旁人比我更狠毒!我若早如此,又怎会落到这般田地?荣儿又怎会冤死?”

提到废太子刘荣,景帝不禁泪如雨下:“我已经逼死了一个儿子,又怎能再害一个?”一直冷眼旁观的梁王突然叫道:“陛下,皇后犯下这样的重罪,岂可饶恕?她生的儿子又怎有资格做太子?”话音未落,长公主抗声反驳:“皇后莫须有的罪名,都是被这个女人陷害的,怎能信以为真?”这一向和睦的姐弟二人,竟当着太后与景帝的面,撕破脸皮大吵起来。

窦太后不意自己最宠爱的儿女竟会反目,不由得又惊又怒,厉声喝止了他们:“住口!谁许你们如此放肆!”她转向景帝:“皇帝,你怎么看呢?”

景帝原本身体有病,经这一番激动伤痛,已是衰弱难支,只伏在案上艰难地喘息,听了太后的话,他摇头叹道:“朕谁都不降罪,所有的罪孽,由朕一人来承当吧。”太后颓唐地叹了一口气,长公主微挑眼角,透出胜利的笑意,她轻声地安慰着母亲,拖着意有未甘的梁王扶太后回宫去了。

明光殿里,王皇后不再理睬兀立在殿中央的青漪,她体贴地扶起病弱的景帝,用手中的丝帕为他拭去额头的虚汗,又命内侍去传太医来为皇帝诊脉。青漪咬着嘴唇,口中有缕缕的腥甜,她绝望地最后看了一眼景帝,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殿外。

殿外,曹时扶着阿茉已经站了好久,阿茉颤抖的手指紧紧抓着曹时的衣袖。青漪面无表情地从殿中出来,经过他们夫妻时,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时儿,随我回平阳!”她向曹时伸出手去,眼睛却还是直视着前方,没有看他一眼,因为她知道他已别无选择。

她就那样抬着手等着,不急不躁,这么多年,她已经变得极有耐心——既然除不去那个仇人,那就让那仇人的女儿痛苦吧!

曹时终于放开了阿茉,他抬起沉重的手臂,虚扶住母亲的手臂,青漪的唇边浮出一丝残忍的微笑,母子俩就这样径直走向了宫门。阿茉在泪眼朦胧中,盯着曹时的背影,就那样离着她越来越远,直到模糊在一片水雾之中。

太子走出殿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阿茉单薄纤细的身子在秋风中瑟瑟发抖,分外孤单可怜。太子疾走几步,上前扶住摇摇欲倒的阿茉,轻声说道:“姐姐,让他们去吧,我会照顾你的。”阿茉只是摇头,只是哽咽,她心中的悲伤莫可名状,谁有能解得几分呢?

明光殿上,只剩下了景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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